安州新任刺史上任不到一个月,连续起了三把火。
前两把是他踌躇满志,用来烧别人的,第三把是实打实的明火,将本就艰难的榭安民生推上了绝路。
大火扑灭后,劳心劳力的宋茂终究没忍住,一口血喷出,之后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朝堂与柳党不和的官员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折子雪片一般递到天子案头,王诏祺没办法,只能一旨圣令将宋茂调回京城。
榭安镇大雪,尚未痊愈的青年脸色苍白,身上裹着一件披风,兀自站在风雪中,轻声道:
“玄宰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惠君,你没做错任何事,只是低估了人心。”
宋茂发出一连串剧烈咳嗽,旁边随从赶忙递上水囊,年轻人轻轻推开,继续道:
“枉我读了那么多书,竟连先贤‘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教诲都忘了。”
进入王宫做活的人选,确实是他决定的,那些人都上有老下有小,是经过再三斟酌的结果。
这些事他无法跟百姓们说清楚,人性自私,他们只会在意自己有没有得到。
关昌盛叹息一声道:
“惠君,回京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没想好,宋某此行有愧于柳公栽培,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回去八成是要被降职了。不过这样也好,我重新做文书工作,就不必与人心打交道了。”
宋茂的话看似洒脱,实则满是苦涩,关昌盛本想劝慰,思虑过后,最终只能摇摇头。
风雪渐停,宋茂看了看了眼空落落的街道,转身道:
“玄宰兄,送到这吧,回头代我谢过王爷的帮助,以后有空来京城,你我一醉方休。”
“一定。”
关昌盛目送对方坐上马车。
……
马车越行越远,刚拐过街角,儒生身后便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位宋大人真是单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关昌盛回过身,看了年轻人一眼,懒得答理他,同来的乌王看着前方道:
“宋茂是柳木青的门生,若非逼得太急,我本不想让他离开得如此狼狈。”
王移旌嬉皮笑脸看向关昌盛,“所以说,读书人杀起读书人来,最是心狠手辣。”
后者微微有些不悦,却也无言以对,法子确实是他想的,如果不对付宋茂,榭安镇就永远处在皇帝眼皮底下。
王移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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