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榜时又传递过来了——“松江府的孙际可高中了,倒数第二名。”
翰社诸人大喜,纷纷向一人祝贺,这人便是孙际可,是翰社社员,连同第五名的洪承畴,翰社已有两人榜上有名。
随后十余名中式者张原等人都不熟悉,都是北卷举子,到了第三百二十五名,传递过来的名字是“绍兴府张联芳高中了——”
张联芳虽然一直在说着笑话,似乎很悠闲放达,陡听到这一声,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没折断——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张联芳仰天大笑,一脚踩在那柄玉如意上,玉如意断为数截,断裂的声音甚是清脆——
张联芳大声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径自带着两个仆从回去了,纵酒狂歌可想而知,至于两个侄子中没中,那是侄子们的事。他张联芳今生今世结束科举苦旅了,岂能不畅快豪饮纵情声色一番?
随着唱榜公布的名字越来越多,广场上人群的情绪逐渐开始焦躁起来,还没报到自己的名啊,难道老子又要怀才不遇,所以也没心情给别人传递唱榜了,闹哄哄、乱糟糟往前挤。要抢着看榜,而那些挤在前几排的考生和仆从又是使劲在抢先报榜,所以远在一里外的张原他们就听不到书吏唱榜,只听得各种隐约、破碎的名字满天飞舞,细辨却又听不清——
……
就在提调官等人护送黄绸彩亭去礼部之后,徐光启也策马出了贡院大门,他是奉吴阁老之命去五城兵马司要求立即追捕宛平县三等生员卓笑生,内城九门要严查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个头中等、白面微须的男子出城——
此时贡院大门外的人群已散。空荡荡好一片白地,二月二十七的四更天,一弯残月挂在天际。星月光芒淡淡,道路微茫可辨,京城大路宽敞,暗夜中亦可策马小跑,到了西长安街,徐光启并没有向西去五城兵马司,而是一路向北转折来到东四牌楼,找到商周祚的四合院,刚下马还没上前敲门,那金柱大门就向里打开了。门内灯光泻了一地,一个老头的声音欢天喜地道:“是报喜的吗,我家张姑爷高中了?”
说话的是商府的老门子,也是一夜没睡啊,就等着官差上门报喜呢,听到马蹄声在门前停下。以为是来报喜的官差,喜孜孜就先开门了,见到徐光启不禁一愣,老门子久居京城,对官员服色还是懂的,见来人身穿官服,胸前补子是鹭鸶图案,这是六品官啊,赶忙叉手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徐光启道:“速速请你家老爷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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