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倪元璐、祁彪佳和周墨农搭张岱的船。
张原拜别双亲,父亲张瑞阳道:“在外不要惹事,记得多写家书。”
张母吕氏看着泪光濛濛的商澹然,对张原道:“澹然有为娘帮你照顾着,你只管放心去,在外照顾好自己就好。”又叮嘱穆真真,穆真真一个劲点头称是。
来福、武陵进来向老主人磕头辞行,张瑞阳嘱咐了几句,无非朝夕勤谨,不得疏失——
武陵偷眼瞧少奶奶身边的云锦,云锦也朝他看来,脸微微有点红,心想:“小武这一年个子高了许多,有点成年男子的模样了,小姐说要我嫁他呢,他随姑爷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
说不完各种离情,张原带着穆真真、武陵、来福离了解元第,张瑞阳和宗翼善跟着到八士桥相送。
八士桥头,为张原、张岱送行的人挤满了桥头两岸,纷纷说着祝福话语,壮行的爆竹此伏彼起,两条白篷船在这人情味浓浓的气氛中缓缓离岸,张原立在船头向亲友们拱手道别,从这八士桥出发,他去了杭州、去了青浦、最远去了长江南岸的金陵,现在他要跨长江、越黄河,水路四千里到京城去,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张原张相公,张原张相公——”
有个粗嘎的大嗓门突然大叫了起来,虽然加了相公的称呼,但这样指名道姓还是很无礼,送行人群转头寻找那人,出言指责——
一个壮汉挤到岸边,头上戴的阔边网巾都挤歪了,左臂还挟着一个包裹,右手在额头抹汗,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朝河船寻看,张原这条船上站着好几个人,除张原外,黄尊素主仆、武陵和船工夫妇都在船头,这胡子拉碴的壮汉光着眼问:“张原张相公在船上吗?”
张原双眉一凝,让船工暂缓撑船,盯着这壮汉道:“汪大锤,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壮汉正是华亭汪大锤,是松江打行首领吴龙的徒弟,去年五月张原在华亭斗董氏,因董祖常拘禁生员范昶致其中暑死亡,汪大锤替董祖常顶罪挨打,后被他老娘痛骂才悔改招供,吴龙被杖毙,汪大锤杖责四十罚做苦役一年,当时张原念汪大锤孝顺其母,就让来福送了一些钱物去看望汪大锤那个双目失明的老娘,并告诫左邻右舍不得欺侮汪母,张原又拜托华亭生员翁元升隔三岔五让仆妇去帮忙照看一下,现在,这汪大锤出现在山阴,意欲何为?
这壮汉汪大锤定睛一看,喜道:“张相公,果真是张相公,张相公还记得小人啊。”
舱里穆真真听到“汪大锤”的名字,急忙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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