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参与今夜长谈,
看着张原一行消失在大门口,邹元标道:“张原日后或将是张太岳一类的人物——”
高攀龙双眉一耸,惊讶道:“张居正权侵六部、独断专行,南皋兄这条腿就是当年弹劾张居正夺情而受廷杖打坏了的,张原既似张居正,南皋兄为何还这般高看他?”
邹元标道:“我当年弹劾张太岳是公愤而非私怨,这三十年来居乡里,眼见国朝之衰,痛如切肤,沉浮半生,方知张太岳当年施政的艰辛,为人臣者,为国家计,可不拘小节也,可惜我当时年轻气盛想不到这些,更可惜张太岳推行的万历新政未能继承下去。”
高攀龙极为诧异,这邹元标现在对张居正的态度与当年弹劾张居正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完全反过来了,这让一向反对张居正专权的高攀龙心下不快,淡淡道:“夜深寒重,南皋兄早些歇息吧,弟亦倦了。”
……
次日,张岱、张萼、倪元璐去惠山汲泉烹茶,张原和黄尊素则在东林书院与高攀龙、邹元标以及东林学子座谈,昨夜只谈政事,今日兼谈学问,东林学院的精神就是既求学问亦论政事,所谓“道统之传在实践不在空言”,很有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意思了——
这一日,黄尊素和张原都是声名大振,论学问,黄尊素犹在张原之上,张原胜在见识,二人联袂与东林诸子论学谈政,气氛热烈,高攀龙和邹元标通过这日的谈论,对张原的了解又加深了一些,很有惜才之念,张原对东林两大党魁高攀龙、邹元标也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日后要走的路自是看得更清楚了——
张原本想在书院多待两天,但因为要迂道青浦,不能多耽,冬月十九一早,五明瓦白篷船离了无锡运河埠口,前往苏州,祁彪佳带着两个仆人搭船同行——
张岱学闵汶水之法,买了两个大瓮,瓮底铺鹅卵石,装了两大瓮惠泉水,不过借风而行是不可能了,耽搁不起,张岱这些日子与闵汶水为忘年交,烹茶技艺大进,倪元璐亦精品鉴,品张岱的茶,赞不绝口——
二十日午前船到苏州府长洲县,张萼不想跟着张原应酬,留在船上,张原和张岱先去拜访冯梦龙,冯梦龙大喜,说正盼着张原兄弟来呢,在冯府用了午饭,便一道去访范文若,范文若稍一寒暄,便道:“介子贤弟,我范氏拂水山房书坊决意加入翰社书局,
下这个决心对范文若来说可不容易,他是考虑再三,又听闻了张原在国子监的经历,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他的拂水山房书坊改名翰社书局苏州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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