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穆真真用竹签将油灯拨亮一些,坐在灯下看《左传》,不认识的字就用鹅毛笔写在一张竹纸上,明日向若鼻大小姐请教,这鹅毛笔是少爷制作的,前些日子布些受了姚复欺凌的人不是送了十几只鹅鸭来吗,少爷就用鹅翅硬羽制作了几支鹅毛笔,写的字虽然硬板板的,但胜在方便看了几页书,觉得有些困,穆真真就起身到门外天井边站一会,长方形的天井隔出长责形的一片夜空,新月如钩挂在天井西北角上,南楼上三个房间透出灯光,仔细听,能听到太太和大小姐在低声说话。
回到少爷的卧房,外间小榻上的武陵有轻微的鼾声,里间少爷却是无声无息,穆真真心想少爷睡着时也有轻微杆声的,难道少爷没睡着?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少爷说话了:“真真,来把灯给点上。”穆真真端起青瓷灯进到里间,把少爷chuáng边的灯盏点亮,灯光铺展开来,黑漆描金chuáng帐帷低垂,少爷还在chuáng上,穆真真问:“少爷睡不着吗?”“先前睡了一会”张原披散着头发钻出帐帷下chuáng跋鞋,穆真真赶紧上前把帐子向两边钩起。
张原问:“已经敲过三鼓了吧。”
穆真真应道:“是,刚刚敲过。
张原道:“那我就起chuáng了,反正睡不着,等下还要去叫西张的大兄。”张原穿上青衿儒服,穆真真为他梳头,盘成一个圆髻,戴上网巾,张原mō了mō网巾,笑道:“真真梳得好,头紧,男子有三紧,头紧、腰紧,足紧。”
忽听得后园那边有人叫:“介子一介子”
张原道:“是西张的大罘,。”起身便往后园去,就见淡淡的月sè下,有几个人提着高高的灯笼站在那段拆掉的围墙外,这片是在建的屋基,堆着青石和沙土,夜里不好走。
穆真真快步过去开了后园小门,张岱、张萼还有几个僮仆走了进来,张岱笑道:“介子睡不着吗,我也是一夜未睡,与燕客还有范先生他们下棋、投壶耍子。”
张原作揖道:“有劳大兄了,辛苦辛苦。”
张萼道:“介子怎么不谢我,我更辛苦。”
张原笑道:“是是,三兄也辛苦。”族兄弟三人从水井这边绕到前厅坐定,穆真真与兔亭捧出茶来,厨下的翠姑与两个仆fù已经在做肉馅匾食,张原吩咐多做一些,大兄、三兄要在这里一起用餐。
张岱说些几年前他参加府试的趣事,那时他才十一岁,由一个健仆驮着去考场闲谈了一会,石双过来请三位少爷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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