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更不该以假银偿付,贪吝愚蠢,这下子被张原小子抓住了把柄,哪会轻易放过他!”
杨尚源那管家急得顿足道:“姚老爷,快救人啊,张家那几兄弟都说要剥掉我家公子的头巾襕衫,那个张萼更是口出狂言,说今日先剥姚复外甥的头巾,下月再剥姚老爷你的——”
“呸。”
姚复大怒,向桥下吐了一口痰,来回走了几步,对孟秀才道:“你速去县衙见尚源,叮嘱他一口咬定是被张原殴伤——”
孟秀才为难道:“很多人看到的,都拥到县衙去作证了,这个怕是咬不住。”
姚复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只有退一步了,咬定对假银不知情,是前些时从松江商家那里得来的,若非今日张原验银,尚源受了松江奸商之骗犹懵然不知,嗯,只有这样说了。”
孟秀才道:“好,我这就去告诉尚源兄。”匆匆去了。
姚复又对杨尚源的管家道:“速速回杨家,让我表甥女把剩下的假银藏好,对了,你们那假银没在本地使用过吧。”
杨尚源的管家摇头道:“没有没有,若在本地使用岂不让人打上门来了,都是在外府蒙混的,也只用出去两锭。”
姚复点头道:“既如此,那事情还不至于无法收拾,你去对我表甥女说,准备五百两银子送到我这里来,我要去县、府打点,这关系到他脑袋上的头巾。”
杨尚源的管家连声答应,急忙忙去了。
姚复在桥头站了一会,西风飒然,吹得他遍体生寒,心里也隐隐有些寒意,他没料到张原能有这样的捷才,张原拜在王思任门下真的制艺突飞猛进了,竟让在场的几个生员都无可指摘,如此说等到下月底张月真有可能作出中规中矩的八股文——
想着张萼说今日要先剥尚源的头巾、下月就来剥他的,姚复很是愤怒,却突然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看天,天高云淡,是个好天气,他怎么突然就觉得天阴阴的呢,嗯,天气凉了,他得回去加衣裳,再去拜访绍兴知府徐时进,一定要把尚源的功名保住,还有,本县的生员还得继续去拜访,要确保下月的赌局万无一失——
……
张原等人押着杨尚源到县衙时,县令侯之翰也刚从会稽回来不久,今日受老师王思任之邀,与延庆寺的老僧一起谈禅论诗,侯之翰问王思任:“张原在老师那里学制艺,不知进境如何?”
王思任笑道:“此子聪慧,远胜于我,而且勤学深思,犹为难及,你倒不用担心他下月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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