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眼中全是担忧和绝望的神色,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她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的孩子就快要死了。
『啊……』
在篝火边上蜷缩的一名中年汉子又是呻吟了一声,昏昏沉沉的又是睡去。在中年汉子手臂上有一个不小的伤处,胡乱的用布扎着,已经有脓血渗透出来,想必方才或是触碰到了,或是体内炎症发作,使得中年人痛苦不堪。
百姓受伤,唯有苦挨。
忍一忍,就过去了。
或是事情过去,或是人过去。
六娘和二郎,还有周边的大多数人,都是来自于河洛,甚至是当年雒阳城内的居民。他们曾经是大汉最骄傲的一群人,因为他们住在大汉的京都。见到的都是达官贵人,看到的都是四海八荒运送而来的商品,他们眼界开阔,见多识广,和那些在乡野之中的土老帽乡巴佬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当时,他们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后来……
那些繁华,就像是云烟,转眼之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乱世之中,人命最不值钱。
就连同样是劳役,曹军从兖州而来的劳役都会欺压在河洛挟裹征调的劳役。
虽然同样都是劳役,但是弱小的人欺压更弱小的人的时候,往往更加的凶残。
六娘默默的流下泪来,但是只有一两粒的泪水,因为连分泌泪水都是需要气力的,而她的泪水,早就已经干涸的七七八八。
早知道他们就不回来了……
他们是雒阳人,当年被董卓迁徙到了关中。虽然说关中确实也好,可是他们忘不了他们自己生活的家乡,总想着要归根,所以他们就回到了雒阳。
当初回到雒阳的时候,杨氏宣传得都很好,说是给房子给田亩,随便住随便耕,但是实际上等他们真的到了雒阳,才发现房子确实有,但是残破不堪,田亩也有,但是荒废多日。等他们咬着牙修了房屋翻耕了田亩,却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背负上了杨氏的一大堆债务,年年都要还……
如今又是被挟裹着,驱赶着充当劳役,不论男女。
当战火燃起,当屠刀举起的时候,又有谁会管刀下的猪狗牛羊是公是母?
反正一样是杀了吃肉。
『我们……不如逃了罢……』
在篝火边上,有一个弱小的声音冒了出来。
那是同样的一个衣不遮体的劳役,是二郎六娘的邻居,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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