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如果没有征西将军,也就没有并北平阳如今的人气和繁荣!
并州之地已经确实废弛到了不能再烂的地步,不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是元气大伤,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还在朝廷的手段下四分五裂,不过如今总算是缓过来了,并且还有这向好的一方面发展的势头。
“……胡人教化之事,你听说了没有?”沉默一会儿之后,张湜一边随意的夹了点豆子放嘴里,一边说道。
彭越也从伤感当中恢复过来,说道:“……早几日便在学宮当中略有耳闻,没想到今日倒成了真!这征西将军,要推行教化,好么,也挺好,只不过……”
张湜将筷子一放,嘴里嚼着烹煮腌制后又晒干的蚕豆,咯嘣咯嘣作响,伴随着嘣出几个细碎的字:“……无非就是……前程二字……”
“……你这样说,倒也是直接……”彭越笑道,“……没错,便是前程……这去胡地教化,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名头倒是不错,但是这……苦寒之地,想想便是心里发毛……”
张湜嬉笑着说道:“怎么。吃不惯这腥膻之物?受不了这孤寒之苦?”
彭越哈哈大笑道:“这些算得了什么!休要说笑,你懂得……”
“……是啊,我理会得……”张湜慢慢的收了笑容,点点头,“……人人皆夸班定远,却不曾知卅年光阴方熬就……”
“……人人皆道苏子卿,却不知持节十九望长安……”彭越同样也是叹息着说道。
不得不说,汉代确实有一些人非常了不起,意志坚定,勇敢聪敏,流传下千古美名,但是同样的,许多人在赞叹这些人取得的丰硕的功绩的时候,却往往忘记了这些人付出去的那些东西。
班定远,三十一年在西域。
苏武,十九年牧羊。
这还是等到了光明重现的那一天的,但是还有多少是等不到重新踏上汉地的那一刻?
李陵,是汉武帝杀了他的家人在先,还是他投了匈奴在先,这已经是不得而知了,但是相信在那个草原上的漆黑月夜,恐怕也吞噬了无数的血泪。
去吃点粗食算什么?
去跟腥膻之辈为伍又能怎样?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万一回不去,日日盼归期,明日复明日的那种内心煎熬,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征西将军曾言教化之人有期,然……”张湜敲了敲桌案,说道,“……这期,也仅仅是征西将军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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