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席之上站立起来,拱手肃立。
一只鸠杖出现在门口,然后就是握着鸠杖的那一只苍老的手,手干枯赢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人斑,如同一根干腐的树枝。
六位皓首老者缓缓的行礼道:“恭迎大长老。”迟缓的动作不是因为看不起,又或是等了太久而不满,只是因为这六位确实已经是同样的太过苍老了。
杨家的长老有六个,但是如果不说名字,只说一个大长老的,就指的是一个人,杨让。不过这个姓名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杨家人一般都只称呼其为大长老。
大长老虽然年迈,身躯都已经是佝偻了,但是却不愿下人搀扶,而是自己独自拄着鸠杖,走到了大厅之中正位之上,坐了下来。
十几位下人鱼贯而入,给每一位长老都奉上刚刚烫好的细绢脸巾。
大长老接过脸巾,微微仰头,覆盖在脸上,静静的等待热气在脸上蔓延,仿佛是这样才能稍微给他苍老的身躯增加一些热量,一些动力。
绢巾的热度很快的顺着满脸的皱纹散去,那些皱纹就像是深渊一般,迅速吞噬了所有的热量。大长老扯下不再滚烫的绢巾,很仔细很用心的擦着自己苍老的脸,但是那些皱纹里面却依然像是擦不净的疲惫和暗淡。
随着大长老将毛巾放回金盆之内,就像是一个无声的命令,六位长老纷纷也放下了手中的绢巾,下人们谦卑有序的退出了大厅,随着一声门响,厅内就成为了一个只有这七位老人的单独世界。
“王氏骑墙而望,恐不可待也。”一名老者打破了沉寂。
另外一名老者接口道:“猖狂短视之辈,不足与谋。现河内之兵南下,梁东之兵北上,国贼已首尾不得兼矣,此正当其时也。”
大长老微微低着头,面容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慢慢的说道:“袁氏何如?”
“袁太傅已陷夏台,不得其见,然有信物,都城内外皆可令之。”另外一名老者缓缓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玉佩,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然后往前稍微推了推,让这个玉佩暴露在光线之下。
玉佩圆润,花纹繁琐,上面雕刻的云龙在光线的照耀之下,似乎是要从玉佩表面腾飞起来一样,在云龙的龙首之上,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袁”字。
“袁于龙上,呵呵,倒也霸气……”
坐在大长老左侧的长老咳嗽了一声,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歪掉的话题,缓缓的说道:“国贼倒行逆施,毁吾杨氏根基,若坐以待毙,恐百年之后,弘农杨氏具化为尘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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