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将温好的酒推到他面前:“回城路上慢慢琢磨,拂冬的事暂且缓着,对你们都好。”
青玉杯底映出他眼底通透的光,像是早已看穿少年心事。
待那袭青衫消失在游廊尽头,姜雪忽然笑出声:“你这表弟倒像你养的小狼犬,训得这般听话。”
“道理摆在那儿,他不听也得听。”
萧湛随手拨弄炭盆,火星溅起时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忽觉颈间微痒,原是姜雪用发梢轻扫他的喉结。
“云澈。”
她故意拖长尾音:“方才那番话,算不算变着法儿说心悦我?”
“是。”回答得干脆利落,倒让姜雪怔了怔。
她索性攀上他肩头,在男人下巴烙下个带檀香味的吻:“这话甜得心尖都在发颤,倒让我想起些体己话要说。”
萧湛低头浅笑,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小雪但说无妨。”
“你比皇兄更让我安心。”
话音未落便察觉揽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姜雪索性贴在他心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续道:
“从前总觉得皇兄是世上顶好的男子,他教我识文断字,纵得我无法无天。
那些年上元节的走马灯,端午的龙舟竞渡,桩桩件件都染着他的影子。”
窗外的雪粒子簌簌敲打琉璃瓦,她伸手描摹萧湛衣襟上的云纹:
“可自打你带着北境的风雪闯进来,我才知道被当作寻常女子疼惜是何滋味。
皇兄予我十载无忧,你却许我余生可依。
那些政事缠身时你递来的参汤,难产时扣住我掌心的温度,还有看着孩儿蹒跚学步时你眼底的星光……”
尾音化作温热气息落在他颈侧:“云澈,我想与你做尘世里最俗气的夫妻。
春日酿杏花酒,秋来收梧桐子,待七老八十还能笑骂句‘老匹夫怎的又偷我棋’。”
萧湛指节轻抚过怀中人的眉骨,深潭般的眼睛翻涌着难言的情愫。
忽然屈指弹在她额间:“往后不许再提那个字。”
声线里裹着砂砾般的涩意。姜雪将面颊埋进他掌心:“都依你。”
铜炉里的沉香灰簌簌坠落,他们比谁都清楚,自接下虎符那日起,所谓白头偕盟早被血色浸透。
避讳生死不过是饮鸩止渴,可他们仍要饮下这口毒。
江笑安离开的消息传来时,拂冬正修剪着廊下的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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