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储君在外而遭逢患乱,是什么意图!”然而,转回神来的高宗,却眼神莫测的看向,满脸坦然无畏的狄怀英:“你尚在东都,身受审刑之任,不思本职;反而妄言储君有事,岂有此理。”
“正因为,当下都城内有人,妄图蒙蔽君父,隔断大内与太子的联系。”狄怀英却毫不畏惧的诤声道:“后来更是假以皇命,封锁了东宫内外,屡屡拦截、捉拿了太子的使臣,下臣才不得已站出来。”
“狄怀英,你可知,自家在说什么!”随着黄门侍郎裴炎的离开,在场身份最高的另一位大臣,中书侍郎刘祎之当即喝声道:“身为熟读律令的司法之卿,却凭空以妄断之言,非议天家的圣断明裁?”
“让他说!”高宗却是脸色微微阴沉下来:“都到了此时此刻,寡人倒想听听,众口一词之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内情么?难道就凭一时的巧言令色,就能轻易的瞒过朕,蒙蔽在场诸位肱骨重臣么?”
“臣……不敢。”听到这句话,中书侍郎刘祎之刹那间,额头上汗水就冒出来了;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高宗脸色,最后还是呐呐退到一旁;任由狄怀英有条不紊的叙述,这些时日的见闻和揣测、判断。
而高宗也从最初的阴郁和犹疑,慢慢变得冷漠、淡然,又逐渐变得面无表情;最后甚至眼中闪过了,几丝的失望之色。最后在一片沉寂当中,慢慢开口道:“你很好,是个诤直之臣,但也仅限于此。”
“太多的捕风捉影、妄自揣测之言,实在不足以,成为真凭实据。”高宗再度按住了,突突直跳的额头道:“更何况,有些非论、质疑之言,本该是太子亲自秉明,不当由你这个臣下,轻易僭越的。”
“念在一片忠心可嘉,竭力维护的份上,朕也不虞重重加罪!狄怀英,即日起罢除东宫职分,免去大理少卿,以白身留任戴罪效赎;好好钻研你的律令大集;日后若是重修《永徽旅》,还有用处呢!”
这一刻,狄怀英的脸色也不免暗淡下来。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甚至还一度超过了预期;但垂老龙钟的天子恩威莫测和喜怒不定。也给已经习惯太子李弘宽厚仁恕的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付诸于天命。就当他在羽林卫士押送下,步履沉重的踏出甘露殿外;就见到一名面色惊疑不定的朱衣内谒者,小跑过曲折的廊道、重重宫门和宫台下的长阶,顿步在殿外轻声喊道:
“禀报圣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然返回东宫了。”“……如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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