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些年来,所有所有的改变,都会因我不在而回到原点。”沈默笑起来道:“那么我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而已。”说着他缓缓站起身道:“是梦总是要醒的,与其到时候被反攻倒算,株连天下。还不如体面下野,让国家所受的冲击减到最小。”
“大人……”余寅却没有沈默这般心境,确定了沈默不是开玩笑后,他只觉着天崩地陷:“您真的要放弃?”
“我怎么会放弃呢?”沈默直视着他道:“能进不能退,是我朝官场的思维定式。但实际上,站在高位上,所有人都奉承你,都好像与你同心同德。你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同道,有多少人趋炎附势,又有多少人只是虚与委蛇,实际上恨不得你去死。只有退下来,你才能看得更明白。”
“看明白了之后呢?”余寅嘶声问道。
“如果人心不能用,限制皇权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么我们认了吧……”沈默淡淡道:“我下半生就著书讲学,为大明未来启蒙。”
“如果人心可用呢?”
“如果人心可用!”沈默沉声道:“弑君又何妨,内战又何妨?我背负千古骂名又何妨?!”
“大人猜测人心可用么?”
“燕京是不成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沾染着腐朽的皇权气息。”沈默摇摇头道:“所以我要回东南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希望。当年文种对勾践说,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我也对东南苦心经营二十年了,倒要看看成果如何!”说着他看看余寅道:“大场面,要在大时代开启,燕京,没有这个环境!”
“大人又一次说服我了。”余寅叹息一声道:“希望您这次是对的。”
“这次,不会错的。”沈默坚定道。
这一夜,万历皇帝是在无限惊恐中度过的,他担心沈默没死,会立即对自己展开报复。虽然让锦衣卫、内厂的人,像包粽子似的,把乾清宫保护起来,但他还是心惊肉跳,唯恐哪里会射来暗箭,结果自己的姓命。
整整一宿没合眼,到了天亮时,内厂提督孙海求见。
万历能信任的,只有这些从小到大陪伴自己的太监了,不顾自己眼红成兔子,他连忙宣见。
孙海一进来,万历劈头就问道:“怎么样,死了么?”
“应该是还没有,”孙海回禀道:“这会儿已经被抬回家去了。”
“京城可有异动?”
“这个,事发突然,百官尚不及反应。”
“不能等他们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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