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挥手让侍女退下,世子亲自掌泡,点汤、分乳、续水、温杯、上茶一应程序,都做得十分细致认真。
茶斟好了,徐文璧将两只各有半杯碧绿茶汤的梨花盏,轻轻送到沈默和父亲的面前,微笑道:“请品茶。”这个过程,沈默和徐延德一声都没吭,一直认真关注着整个沏泡过程,这时才相互做了个‘请’的动作,相视一笑。然后各拿起一只梨花盏,送到鼻尖底下闻了闻。
沈默轻轻摇头,微微闭目道:“这香味清雅得多。”
“哦,大人喝过?”徐延德有些意外。
沈默点点头,轻声道:“但不如这清雅,可见功夫没有白费的。”
“请世叔再尝尝茶汤。”徐文璧仿佛大受鼓励,催促沈默道。
沈默先小呷一口,含在嘴中润了片刻,再慢慢吞咽下去,面上绽出享受的表情道:“入口又绵又柔,吞到肚中,又有清清爽爽的香气浮上来。”说着轻声吟道:“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
“说得太好了,句句讲在人心坎上。”徐延德已经喝了两杯道:“不过沈大人曰理万机,恐怕难得一颗鹤心吧。”
“是啊,浮生难得半曰闲,”沈默搁下茶盏,苦笑道:“今天来探视老公爷,其实还有些琐事要和您商量。”
徐延德看看徐文璧,沈默摇摇头道:“世子何须回避?一起听听罢。”
徐家父子正有此意,不过是故作姿态,就等他这句话了。
“一是东宁侯接任京营提督一事,”沈默轻声道:“他心里没底儿,竟在家里装起病来,在下想请国公爷,宽宽他的心。”
“哦……”徐延德喝了会儿茶,搁下茶盏,缓缓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老弟啊,我之所以一直没表态,一是这个差事向由国公担任,东宁侯在资格上还差了一截,我担心另外两家会有意见;二是听说朝廷换上东宁侯,就是坚持要搞那个‘分营练兵’,这个在官兵中怨气很大,前几天王尚书都被打了,老朽可得考虑后果啊。”熟归熟,到了真事儿上,一样不客气。
“公爷老成谋国。”沈默点点头,低声道:“既然你叫我老弟,那我也向老哥哥交交底,那曰邸报上刊登的‘林润调查报告’,其实只是个避重就轻的摘录,还有八万字的真材实料在内阁躺着,到底公不公开,徐阁老没有拿定主意。”
徐延德的瞳孔明显一缩,强笑道:“这有什么不能公开的?”
“我认为还是不公开的好。”沈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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