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杖的……”
“陛下……”徐阶从容对道:“万万不可啊,言官是朝廷良心口舌所在,大都是刚硬的直臣,您现在刚刚登基,如果把他们处分得太狠,如何避免人们将来议论此事?”顿一顿,一脸沉痛道:“别忘了先帝的教训啊……”
隆庆沉默了。他知道父皇嘉靖对于言路,可谓严厉至极,直接处罚过的言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贬谪、廷杖、戍边、下狱,各种手段都用过了……但还是不能杜绝天下悠悠之口,最后还惹出了海刚峰,直接把炮口对向了皇帝,成就了一桩千古奇谈。
在当年陪太子读书时,隆庆学到了有限的一些帝王心智,其中有一条就是——言官乃朝廷这具庞大的官僚机构,最重要自清工具,又是捍卫皇权的急先锋。而他亲眼所见的,正是沈束、徐学诗、杨继盛、沈炼、壬戌三子、邹应龙……等一批批硬骨头言官前赴后继,无畏的向严党发起挑战,付出了血的代价,但也震慑住了的严家父子的野心,使他们虽然威福自享,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威胁到皇权。
太祖皇帝给言官们如此大的权力,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朱家的江山永固,后世的帝王不会被人夺去威柄吗?不敢想象,如果言官万马齐喑,这个朝廷会是什么样子……是以虽然隆庆感觉,言官们多事、讨厌、犯贱、无体、鸡贼、整天把祖宗法度挂在嘴上,实在不是一群好鸟。但他知道祖宗法度立意深远,自己才疏学浅,无法参悟,更不能随意更改。管他舒不舒服,还是墨守成规,让执行了快二百年的一套照旧运行,这样自己才能睡得安稳,玩得安心。
皇帝作如是想,自然不能再坚持廷杖了,只能吩咐徐阶,拟旨切责那些言官,不许他们再污蔑大臣,好尽快结束这桩公案。
见皇帝不想和言官结怨,高拱的心登时凉了半截,他终于明白自己今年以来的诸事不顺,不是因为流年不利,而是有人把自己一步步算计进了与言官大战这个泥潭!看看恭送隆庆的徐阶,他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老东西!沈默和我说,我还将信将疑,原来真是你捣得鬼!
‘你手下有言官,’高拱恨恨想道:‘我手上也有三五个!’
有了皇帝的指使,不管情不情愿,徐阶都只能代表内阁表态了,他便让李春芳草拟了一道奏疏。李春芳的作文风格,本就是言辞温和、左右逢源的,即便如此,徐阶还又亲自改了一遍,最后才定了稿。奏疏中以内阁的名义,将高拱浮浮夸夸的表扬了一番,算是表达出了挽留之意,却没有丝毫对言官的斥责,甚至连制止他们胡乱攀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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