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担。
再再说,隆庆虽然长期足不出户,但身边讲官会把社会舆论的动向告诉他,自然知道嘉靖的诸般荒诞行径,早已经丧尽人心,备受憎恨和诅咒……正如那海瑞所言‘天下人不值嘉靖久矣’!对皇家的离心离德,已经到了危险的临界。隆庆虽然被压抑的姓格畏缩,但心里并不糊涂,当然明白值此人心思变之际,自己身为甫登九五的新君,若想凝聚人心,稳固统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和‘正德、嘉靖’两朝之荒诞划清界限,尽可能不受牵累,摆出一副弃旧图新的姿态,才能为自己树立一个迥然于前两任皇帝的英明形象,获得臣民的拥戴。
更何况,徐阶已经贴心的在《嘉靖遗诏》中打好了基础,一切对先帝的反对,都是以先帝末命之名,这样既能彰显嘉靖悔过之诚,为皇家挽回一些人心,又能使隆庆鞭挞其父,显得那样的名正言顺,无可非议。
是以,践行《遗诏》对隆庆来说,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坏处。作为熬死了严嵩和嘉靖两个老妖精的老妖精,徐阁老对人心的拿捏,已经妙到毫巅,处事更是天衣无缝——在这次朝会之前,徐阁老便已经反复和新君做过沟通,此刻隆庆自然无不应允,便道:“听阁老的。”
“老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见新君果然没有反对,徐阶很是高兴,便又拿出个奏本道:“陛下,臣还有本奏。”
“接来。”隆庆的回答这回顺溜多了。
待交上奏本后,徐阶便沉声道:“新君登基,按例,当蠲免逋欠赋税,犒赏三军,大赦天下,以彰显圣德,普天同庆,也当尽快下恩旨颁行。”
“好……”隆庆想也不想,便要答应。既然是能得人心的事儿,那就得多干。
“陛下……”但话未说完,便听到有人沉声道:“臣以为,此事仍需商榷。”
隆庆一看是高拱,便不说话了,请高老师随意。
高拱是了解隆庆的,知道他沉默便是‘你请便’的意思,便出班拱手道:“按说这三条也算成规,照行无可厚非,然而世易时移,以当今大明的状况,万不可全都照颁。”说着转向徐阶道:“如今四方多故、万民失业,国库匮乏、时局艰危,燕云辽代、中原之篱也,却鼙鼓频而京师震;徐梁汴卫,本为沃野之地,却洪涛滥而人烟绝;荆襄秦洛,大明形胜之地也,却匪徒聚而抗官府;浙直闽广,天下财货之薮也,却富豪强而国矣贫!国家实在到了非常关头,非常时行非常事,便不能照搬旧例,而是要斟酌实际,权衡利弊而行。”
徐阶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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