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沈默点头道:“你接下来的重点,便是在苏州试行我那套引进人才的制度,务必谨慎用心,要是一开始走歪了,将来想正过来,麻烦可就大了。”
“是。”归有光一边跟着沈默往外走,一边轻声应道:“大人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
说着话,沈默上了辆不起眼的马车,仍没看见那人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的叹口气道:“我走了,你不用送了,省得动静太大。”
归有光嘴角带着笑意轻声应下,目送着马车往官船码头奔去。
到了码头上,船只已经准备好了,沈默再回头看看,还是没有人,只好迈步上船,进了船舱。
谁知一进去,便看见两个人坐在舱里大模大样的喝酒,沈默先是一愣,待看清其中一位时,又是一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那背对他的人转过头来,嘿嘿笑道:“不是你请我来的吗?难道又要撵我下去。”看他那张虾爬子似的老脸,还有三缕山羊胡,可不正是沈默苦等不来的郑若曾吗?
“呵呵……先生莫要取笑我……”沈默开心的直笑,又望向与郑若曾对坐的一个中年人,拱手道:“这位先生是?”只见那人望之四五十岁,穿深蓝色道袍,生得相貌清奇,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人没有郑若曾这么大架子,起身行礼道:“在下王寅字仲房。”
沈默闻言惊喜道:“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十岳?”
“正是区区。”那人颔首笑道。说起这王寅,可是东南一带顶有名的处士,平生不学孔孟,却爱鬼谷阴阳之学,通晓阵仗、长于算计,不论阴谋阳谋都造诣颇深……他是胡宗宪的同乡,很早便入幕督府,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他代为谋划,且从来算无遗策,为抗倭的胜利立下了大功;但两年前他就推脱生病,离开了胡宗宪,在黄山隐居,任凭召唤也不再出山。
后来胡宗宪很伤心,一次返乡时亲自去黄山看他,质问道:先生为何要弃我而去?难道以为我不是个共富贵的人吗?王寅回复道:“我离开是为了你好,如果我再呆下去,怕是要撺掇你走上不归路了。”胡宗宪听后沉吟不语,在黄山上住了一宿,便下山去了,自此不提请他出山。
这么机密的对话,当然只有彼此知道,沈默也是听胡宗宪说起,才了解有这么一号大能人物的。当初想延请幕友时,压根就没敢去叨扰人家,就怕自取其辱,却不想对方竟不请自到了。
当然,为谨慎起见,沈默决定开船以后再说,命人换上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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