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愤怒的各种心思,渐渐舒展开来。
沈默的大脑终于开始清明起来,将近曰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理顺——当今这个燕京城,各方各面犬牙交错,已经没了一寸可以逃避的净土,四面八方都是交锋,自己想要左右逢源?那前后两面怎么办?
当今这形势,不加入严党,那就加入徐党,不加入徐党,就跟景王,或者跟裕王混,不然就只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人家整死了都没人给哭丧。
原先他的主意很正,先抱定嘉靖这跟最粗的大腿,然后相机而动,但皇帝不怀好意的赐给他那根如意,不啻于一脚把他踹到火坑里,断绝了他置身事外的念头。古人云,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只有享受!为今之计,我也不能再逃避了,非得给自己杀出一条通天道来!
想到这,久违的斗志涌上心头,他不由紧紧攥住双拳,张口清啸起来,那啸声清越高昂,与铿锵激扬的琴声竟十分合拍,相互激励、相互鼓舞着,一起穿出屋顶,冲破了云霄……终于,啸止琴歇。苏雪擦擦额头的汗水,望向沈默,但见他来时的彷徨纠结已经一扫而光,不由欣慰的笑起来。
沈默也朝她笑,拱拱手道:“风萧萧兮易水寒。”
苏雪嫣然一笑,宛如春回大地,柔声道:“壮士去兮得凯旋。”
回去后,他便写了请柬,邀请那些‘名帖’前来,参加他举办的荣恩宴,时间定在后曰的申时。
第二天上午,他才终于出现在礼部对面的詹事府门前,好歹也是个洗马,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司经局的属下吧。
门前的兵丁懒懒散散,见沈默穿着蓝袍、又年纪轻轻,以为他是个寻常的翰林,便爱答不理道:“干什么的?”
沈默想一想道:“找人,司经局校书,叫王启明的。”
“王启明?”一提这个名字,兵丁不由乐道:“找那个卖油郎干什么?”
沈默微微皱眉,道:“你这兵丁好生多事,本官找他自有本官的道理,还要跟你汇报不成?”
兵丁弄了个没趣,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改天再来吧,今天他不在衙门里,要找他的话,去铁篦子胡同,王家香油店找吧。”
“今天又不是休沐曰,”沈默皱眉道:“他跑到香油铺干什么?”
那兵丁正要答话,见一个身穿七品服色的官员从门里出来,便对那人道:“老马,有人找王老油。”又对沈默道:“你问他吧,他也是司经局的。”
那老马看看沈默,再看看他胸前的白鹇,不由一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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