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水手上来请示道:“大人,水道淤塞的太厉害,我们必须要丢弃船上的石头了,不然无法行进。”
沈默郁闷的点点头,答应了这请求。
一筐筐石头从船上投入江中,减轻了大船的重量,这才缓缓向前通行;但没走出二十里去,水手又上来请示,还得继续减重。
就这样扔一些走一段,走一段扔一些,终于到了下午时,再也没法前进了——江面缩减到只有二十丈宽,深度虽然不详,但已经无法托起如此大船来了!
沈默双手攥着栏杆,面色变得煞白如纸,两眼看似在瞭望江面,实则已经失去了焦距……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无力呻吟道:‘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啊!’
书上说,太湖之广三万六千顷,入海之道,独此一路。北宋郏侨道:‘吴松古江,故道深广,可敌千浦’。地方志载唐时河口阔达二十里,北宋时尚阔九里,元代国初最狭处犹广二里!
果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沈默怎么也想不到,偌大太湖唯一宣泄之道,竟然如此狭窄,几成沟壑!!
“这下可如何是好?”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虽然生于斯长于斯,可他们也就是对苏州城附近了若指掌,稍微下游一点便两眼抓瞎,还有人问道:“这是到哪儿了?”
“昆山县境内。”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过去。一看,是苏州推官归有光。
只见他双手撑着栏杆,目光中含着泪花道:“大人,当初您问我是哪儿的人,我说是嘉定。其实嘉定只是属下全家的寓居之所,这里才是我的家乡,我的生长之地。”
“呵呵,是吗?”沈默笑问道:“为什么不在昆山住了呢?”其实他对归有光的突兀插言有些不快,但凭着两人的融洽关系,该力挺时还是要挺他的。
便听归有光道:“嘉靖二十一年,太湖大水,整个昆山都被淹了,灾后瘟疫横行,十室九空,待不下去了,只好背井离乡,到嘉定避难。这些年,年年洪峰,昆山年年险情不断,寒家只好一直在嘉定住下去了。”
沈默问众人道:“别的县也这样吗?”
众人黯然点头道:“太湖之广三万六千顷,入海之道,独此一路,每逢雨季,湖水高涨,宣泄而下,包括苏州城在内的府县,大都被淹,几乎是年年如此,昆山低洼,更是遭灾严重,所以才有‘叫花昆山’之说。”
看看狭窄的河面,沈默轻声问道:“这与河道变窄有关系吗?”
“就是吴淞江的原因!”归有光沉声道:“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