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抱着自己。
从她肩上,他慢慢地说:“小酒,有一件事你想错了。”
……什么?
林三酒一点点转过眼睛,目光终于落在了疫苗扎入之处。
针确实进入了府西罗的后背肌肉;她也把药物压下去了。但是从针扎穿了衣服的破口里,此时正袅袅地浮起了比夜色还深的暗色烟雾。
“就算针尖扎进我的皮肤,我也依然能控制从外界注入的液体,在它进入我的体内循环之前,就让它重新化作烟雾离开。”
林三酒松开压阀上的手指,但是太晚了。
疫苗中的S因子已经全部注射空了——深暗烟雾翻腾而起,又轻轻地、毫无意义地飘散在了夜里。
即使疫苗中另一半G因子仍在,此刻也变成了废物。林三酒盯着手中金属管,视野一阵阵地模糊起来。
……怎么会这样?
果然是她水平太低,甚至连想也没想象到,还能有这样一招——难道府西罗的能力是无边无际的吗?
难道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没有他能力的空白——他没有命门吗?
府西罗抬起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后背,摸到了林三酒依然怔怔停留在那儿的手,带着几分小心,将疫苗从她手中轻轻抽走了。
金属管无声无息地碎成几块,跌落在他脚边的草地上。
林三酒的双脚,一点一点地离开了地面。
“你只是不知道我的能力而已,所以不算是你想错了。你想错的地方在于……你以为只要你不够绝望,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她的喉咙被攥住了,意识力被切断了,体内进化能力仿佛落日滑下西山一样,一点点沉下去,沉向她无论如何打捞,也够不着的深处。
空气……她迫切地需要一点空气……
“我说过,你已经是我生命中重要的朋友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愿意亲自对你动手。我希望能让你看一看同伴们的模样,唤醒一个身份,让你在离我不远,我却看不到的地方陷入绝望……那时我再轻轻地,让你没有痛苦地死去。”
府西罗的手不带一丝一毫杀意,握在她的脖子上,好像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构成的,好像水流从山崖上跌落会形成瀑布一样,在他手下,她的咽喉也只会逐渐收紧,挤断气流,最终肌骨尽碎。
“但我早想过,你是不会放弃的。你大概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会绝望。那么,我就只好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让你慢慢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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