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破裂的、冒着尖茬的椅背,对准了姑姑的头——母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惊叫了一声“你别打她”。
“那我就先打死你,”黑影说。
下一秒,那椅背就狠狠地砸在了母亲的头上。
府西罗忘记了要回屋报警。
他只记得自己冲了上去,伸手想要把母亲拉出来,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视野破碎成了许多摇晃的碎片:母亲软倒在地上,一只挥来的大手,自己的头颅被狠狠地攥住了,迎面袭来的楼梯墙壁……
府西罗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当他醒来时,他额头上被尖锐痛意不断地撕扯着,脸上沾着又湿又凉又黏的血腥味。他晕晕乎乎,恶心欲吐,一个完整的思维也形成不了。
意识模糊间,有人正半拖半抱着他,往木屋门外走,脚下颠簸冲击着他好像已经变成了碎块的大脑,更难受了。
那人一声又一声地叫道:“小罗,醒醒……小罗……”
是母亲。
他从鼻子间软软地哼了一声。
“你醒了?”母亲喘息着,艰难地说,“我们马上走,没事了,你别回头看……”
听了这话,府西罗反而吃力地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才刚刚出了木屋,大门敞开着,袒露着半个凌乱的厅。一个黑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正一下下地将它扎进地上另一个人的身躯里。噗嗤、噗嗤的声音,幽幽传出来,跟着他们走进了夜里。
“别看,你千万别看,她没事的,”母亲忽然推开了他的脸,以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哀求似的说:“小孩绝不能看。你可以走吗?我们快走……”
“车……”
“他打我的时候,钥匙掉了,”母亲拽着他,拖着身体,说:“我找不到了……”
也不可能再找了吧。
二人走过了夜幕下沉默的车子;母亲呜咽了一声。
府西罗摇摇晃晃、晕晕沉沉地跟着母亲走,但是在路灯昏黄的陌生山路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去。
血零零落落地滴在二人身后的路上,被沉重冬被所压罩着的黑山里,好像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游客了。
或许母亲以为,她是在朝着其他野营屋的方向走;或许母亲是想下山,府西罗不知道,如今也无法再印证了。
因为她最终哪里也没去成。
府西罗在昏沉幽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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