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不是没有想过,将她扔在一个什么地方,自己一走了之的。”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开瓶响,瓶盖无声滚落在了厚地毯上。清久留举起酒瓶,仿佛老牛喝水一样, 味道也不尝地咕咚咚灌下去几大口以后,才十分满足地叹出了一口长气;酒一下肚,他的眼睛渐渐越发水亮了,仿佛倒映着碎钻星空的夜潭。
“……尤其是当我意识到,你第二年好像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十二界里的时候。”
他看着手中酒瓶,低声说:“我那时独自扛着另一具没有意识的身体,既不忍抛下她不管,又明知道我因此会受到极大的拖累……我一日日被困在焦躁与无奈里,只能等着, 等着哪一天情况所迫、我再也无能为力带着她的时候,我才能在抛下她的同时,被我的良心所赦免。”
林三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什么话,能将她当年的焦虑急迫、如今的惭愧感激,都一起塞进清久留手里;她也想不出什么话,能将他这些年的挣扎苦难都熨烫平整。
“对不起,”最终她只能说这几个毫无分量的字,“我……”
“我知道,你大概也是自顾不暇的。”
清久留瞥了她一眼,说:“我跟你说, 那段时间只要有人肯听,我就会骂你, 没人听, 我就对着大巫女骂你。别看我绞尽脑汁骂了你这么多次,但是我清楚, 只要有一丝希望, 你都会拼了命地赶过来……你之所以没出现,一定是因为你没法出现。”
林三酒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发烫,一时又想笑,又想感激他的理解,又想将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小声哭一场。
在她的情绪激荡之间,反倒是有一个念头挺清楚的:万一清久留有机会和人偶师交流骂人心得,她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说起来,你倒是做成了一件连我以前的心理咨询师都没做成的事。”
清久留倚在椅子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因为带着大巫女,我以前那种烂泥一样得过且过、但也悠闲自得的日子,是再也过不下去了。总不能把她扔到一边,我自己四处找酒喝,喝醉了就在路边睡一晚吧?别说没人管了,我守着她的时候,都来了不知多少魑魅魍魉,我要是转個脑袋,大巫女敢给我就剩一套皮。”
“那后来呢?”林三酒小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 忍不住有点想笑。“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副本里来?”
“什么叫‘落’, ”清久留摆了摆手,很受冒犯似的:“叫你说得好像我是受困于此的一样, 我这可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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