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的目光没有捕捉到,但是林三酒心中清楚,在她迅疾地朝高墙转过身时,公寓副本开进兵工厂里的那一扇小门就关上了,消失了。
她再次独自一个人站在淡雾似的暗月下,高墙、建筑都浮在氤氲的昏暗里。
林三酒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高墙,眼睛一眨不眨。除了呼吸时的微微起伏之外,连一丝发稍也没动过。
整间兵工厂,寂静得好像是一处埋葬了长风的坟墓。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没有人,也没有声响,只有像塑像一样伫立的林三酒。
又过了几秒,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一条左腿。
那条腿高高地弯在半空里,膝盖都抬到胸口了;右胳膊往后甩出去,脖子直直地朝前伸。呼吸罩被顶起来了,因为呼吸罩底下,林三酒的面部肌肉,正饱满鼓耸地顶起来了一个笑。
她的眼睛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额头上还泛起了晶亮亮的微微汗光。
就像一个皮影戏角色似的,此刻她每一处肢体都独自活了,各自存着心思,貌合神离地又带着林三酒迈出了一步;不知不觉地,她往高墙边靠近了。
离得近了,高墙上的人形就更加清楚了。
刚才分明还不存在的金属锈迹与污渍,在高墙上组成了一个个大跨步、高抬腿、伸着头的人形;它们由小渐渐变大,就像是人越走越近时在墙上投下的影子。
上一个人形抬起腿,下一个人形落下脚,遥遥地将林三酒的肢体给接连钉在了不同的动作上。
怎么连这个也出现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念头,还是因为她的抵抗,她浑身肌肉都在微微发颤;尤其是当意老师在脑海里咯咯笑了一声的时候,她差点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为什么兵工厂会专门设置出——
念头纷至沓来,但是在她想明白以前,林三酒又往高墙处走近了一步。她本来离高墙就没多远,接连几步以后,她已经马上就要碰到墙壁了,就差一抬手了;在这个距离上,她看得清清楚楚,高墙上的人形只剩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人形,与刚才的都不太一样。刚才的每一个人形都在弓腰抬腿地走,唯独最后一个却像是往前迈了一步之后,刚刚迈进人形队列里,正在找平衡的那一瞬间,动作自然得就像真人。
……什么意思?
林三酒看着最后一个人形,和它之外空荡荡的墙面,每个毛孔都缩紧了。只要她再伸一次手、抬一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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