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三酒近乎茫然地,在原地僵住了。
时隔多年,她好像忽然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柔软疏松、沉滞迟钝,还没有真正开始进化的年轻女人,刚刚发现自己是一个“肉人”——由于太过匪夷所思,那份惊疑恐惧就像麻醉药一样,反而叫人无法生出半点行动。
就像现在一样匪夷所思。
“真好啊……”
林三酒的思绪就像是一根稻草,被乱流横浪一般的情绪给冲打得摇摇摆摆,好像随时都会沉没在浪花里。当这几个含混不清的字贴着她脑袋响起来时,她这才激灵一下,意识到任楠站在背后,手死死地攥在她的胳膊肘上,就像是人吃烧烤串的时候,要攥着木签另一头。
从她的头顶上正渐渐压下来了一圈湿热,不知何时已经含住了她的额头,马上要吞没她的眉毛了。
被那个黑漆漆的、拉伸得变形的口腔,给碰到了自己的额头皮肤——正是这个念头,骤然使林三酒恶心得从胃中冲起了一股酸热,反应与身手也一下都回了笼。
她急急向前一俯身,头就从一团滑腻唾液中挣脱了出来,重重朝后踢出了一脚。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能够将一面墙都踹倒的后踢竟然猝不及防地落空了,而任楠紧攥着她胳膊的双手,却压根没有动过半点。
他怎么可能上半身一动不动,下半身却能闪过自己的一踹?那不得把身体反向折出去九十度才行,怎么可能?
用了那么大力气的一踢却落空了,登时叫林三酒的重心晃了一晃,她往旁边趔趄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子——也同时生出了一身冷汗。
那双手牢牢攥住了她,连一点力道的变化偏移也没有,脑后大口更是如影随形……简直就像……就像身后的人没有腿,只抓附在她的身上一样。
现在想想,刚才俯身后踢的时候,确实没有在地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双脚。
林三酒一丝也不敢再耽搁,迅速一偏头,余光里露出一片漆黑大口;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从某种厚厚肉肉、滑滑腻腻的东西上划了过去——包在头上的袍子早被浸湿了,她根本不敢仔细想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扬起一股意识力,擦过耳际,笔直冲入了脑后极度扩张开的口腔里。
任楠发出了一声好像是吃东西时被噎了一下似的声音,紧接着“当”地牙关一合。
要不是林三酒及时警醒,险些连后脑勺都要被切下去一块;她躲过去了,但她刚刚投向后方的意识力却从她的掌控中被切断了,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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