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抓别人扔下去引开圆球与光柱,有人满体育场地寻找一个安全角落藏身,还有人疯了似的在砸拆门板之类的东西,想用它们当盾牌——不过,不管林三酒走过的地方是多么混乱无序的一团团惶恐,却始终没有人胆敢再来拦她的路了。
林三酒想通了:既然无法判断圆球会落向哪儿,那么她就不判断了。
在圆球再次转动之前的这三十秒,她每一秒钟都没有浪费:她一步步走在体育场观众席之间,目光从每一个能看清楚的人脸上身上仔细地扫过去,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直觉,总觉得那个女主持人并没有从场中消失。
有人又成了牺牲品,光柱下一次的落下方向再次被人命给锚定住了,但林三酒沉浸在思绪里,几乎恍然不觉了——哪怕是再残酷的东西,看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对方一定还在……她所造成的死亡图景正在一幕幕上演,人也在一个接着一个地死;那个女主持人不会转过头不看,也不会从体育场里离开的。
不是因为对方乐于欣赏参与者死亡的样子……倒像是……
林三酒的目光从下方观众席间一个男人背影上扫了过去。见不是那女主持人,她就继续走了过去,心中继续想道,那女主持人的样子,倒像是她很累了。
好像她已经走了很远,度过了太多清醒无眠的夜晚,如今坐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都这样疲惫了。
这感觉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等等。
林三酒忽然顿住了脚,倒退回去了几步。
那个男人的背影仍旧蹲在座位席间。他不是在躲圆球和光柱;他是在躲别的参与者。
她盯着那男人的后脑勺以及衣领外露出的一截黢黑皮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隐隐有些眼熟。过了两秒,那男人好像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朝林三酒转过了头。
那是一个棕黑皮肤的男人,卷发、长睫毛、深眼睛——最重要的是,她见过。
是在神之爱那个世界吗?
林三酒双手都微微发起了颤;他当时是人偶师派来的一个人偶——没错,她记得这张脸,因为她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进化者。
莫非此刻体育场里所有的参与者,都是他记忆中曾经拥有过的人偶吗?
林三酒在一阵阵她也说不明白的战栗感中,抬起头,遥遥地将体育场扫视了一遍。
她当然没有把每一个人偶都见过,就算见过也不可能都记得;然而她此刻越看越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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