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林三酒闪电般扑向了厨房。
“人偶师!”
她这一声才出口,娃娃屋霎时一黑,声音淹没在了黑暗里。
*
空荡荡的冰箱门里,才刚泄出一片光,人偶师眼前就全黑了——冰箱也不亮了。
他关上了门,手掌抵在冰箱上。厨房可以藏人的埋伏点不多,如果“人偶师”娃娃在黑暗中瞬移进入背后这一个足能装下两个成年人的冰箱,那不免有点烦人。
不过,上一次他好像把“人偶师娃娃”给吓得不轻,灯光大亮时,厨房里依然空空荡荡;那娃娃上次情急之下,似乎逃得挺远,一次黑暗中的瞬移也不够回来的。
他活动了一下肩颈,仿佛能听见水泥断裂的脆响。
这个地方真是令人难受……不仅是娃娃屋,上一个也是。
麻醉剂一样的、虚假充沛的东西褪去之后,更觉底下的人生崎岖幽暗、沉黑坚硬。
没有意义,自由之城,旧娃娃,后悔药,林三酒,一切都没有意义。他早就清楚,只有一件事,只是一个人,凝结住了他尚未像污水黑烟一样散去的时日。终曲到来时,他会不会与尘埃一起跌落,他并不关心,因为那已经是他一直所渴望的解脱。
所以,人偶师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劲来。
只是他提不起劲,有人却能跟垃圾副本闹得欢快——人偶师隐隐听见了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家具被踹翻的声音;紧接着,那男童的抱怨声也响起来了:“你们俩的力气怎么都这么大?我的娃娃每次连站都站不住……真讨厌。”
不行,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行,哪怕是跟她出现在同一句话里,人偶师都觉得自己快要过敏了。
谁知下一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也用上同样手法,把自己压成地上的一块污渍——“人偶师!我和你的娃娃都在厨房门外了,你当心!”
别再张嘴了,人偶师简直有点感觉喘不过气来。我用得着你提醒啊?
他在林三酒身边时,常常有这种好像喘不上气的感觉: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浸泡在酒精里的细菌,昏暗霉旧、却多年来第一次被打开了门的房间……大概都与他有差不多的感想。
幸好,灯光此时全灭了,人偶师在及时赶到的黑暗之中,缓缓地舒出了半口气。
很显然,林三酒跟一只蟑螂都能进行一场性命相搏的苦斗,最后恐怕还不知道会是谁赢。
人偶师站在厨房岛旁,一动不动地等着娃娃进来,都能感觉自己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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