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有疤,没有无法逆转的伤害,没有被削去过一块肉……所以你才能随着时间流逝,反而越来越富有同情良知。毕竟善良和慈悲是一份奢侈品,别说一般人负担不起它们本身,甚至有人连理解它们为什么是奢侈品的能力都负担不起。”
楼琴吁了口气,像她十几岁时那样,伸手指了指自己,连语气也依稀有了点过去的影子:“你看我,我就没有。为了做到最重要也最正确的事,我才不惜在过程中顺便做点坏事呢。况且,对于阿全副本和那个……八什么?噢,八头德。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暂时的,他们只是需要等一等,以后总有恢复的时候。”
林三酒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她才有点结巴地说,“的确是这样……但是我、我还需要想想。”
至少,她希望能有个机会问问他们本人。
“行,”楼琴不意外似的说,“与此同时,我不妨再带你继续看看这一部分的工厂吧。你不知道,光是找到一个可以折叠后带走、在某个空间中打开的‘容器’,就费了我多大的劲……”
林三酒想起她以前邀功时的模样,不由有几分好笑。即使经历了再剧烈的变化,一个人本质里某些特征,好像也总有流露出来的时候。
楼琴或许是希望她能够更认同自己的计划、更认同鲨鱼系的作为,所以参观讲解都十分详细。不过据她说,她尽管是鲨鱼系的主人,计划也是她所提出的,可就像任何一个大公司的CEO都不可能事事俱管一样,她也必须将不少事交给别人安排,因此也少不了她答不上来,得让林三酒自己在工厂里了解的事情。
“你知道大公司CEO是什么?”林三酒看着这个末日后出生的——噢,如今不能叫她小姑娘了。
“我还不能学习了吗,”楼琴笑着说,“我还去过末日前六个月的世界呢。”
二人一起走在城道中时,就像是以前一起走在末日世界中一样,好像多年的时光和人生都从她们之间消退了,除了楼琴长大了,一切都没变。二人走到不知第几条城道,忽然有人把楼琴叫走了——听意思,好像是临时出现了一个紧急事件,需要有人拍板下个决定。
“你去做你的,”林三酒说,“我不走,我正好在这儿坐一会儿,歇歇脚。”
那个紧急事件似乎不小,楼琴也没和她多说,匆匆对她嘱咐了几句,就奔赴那一场小灾难去了。林三酒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感觉自己不论坐哪儿,都有挤占碰坏机器的可能性,于是干脆在地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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