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跑了,现在慌张也没用,她只能继续遮掩自己的痕迹。她用肩膀使劲儿将X光机重新顶上了推车——她发现,就算你力气再大,如果你只有一只手,这个任务也困难得几乎不合理。等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机器也推进了实验室时,她猛地停住了所有动作。
轻微的脚步声,就像蚂蚁在防水布上爬行一样细不可闻。要不是她正好停下休息,这声音肯定会彻底从她的感知中溜走。
屏息等了几秒,脚步声似乎微微地清楚了一点儿。或许来人离她越来越近了,或许是她想象出来的,她不敢肯定——但她也不敢冒险。
林三酒尽量不出声地返回走廊,叫出几条毛巾,将它们按在血迹里;毛巾很快就被血浸透了,等她把地面上的血擦得差不多时,那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快要接近她所在的地方了。
“脚步声太轻了,”意老师忽然说,“有点奇怪吧?”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奇怪了;她赶紧钻进实验室里,摸黑找到金属台面,在它和墙壁之间的空隙中蹲了下来。几乎就在她刚一躲好的工夫,门就被人推开了——一只手在墙上摸索几下,“啪”地打亮了灯;无尽的黑暗顿时浅淡了一些,化作浓雾一般的昏暗,但至少能让人瞧清楚大概了。
林三酒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儿遇见红脸人。
医院里捕猎其他玩家的进化者太多了,在这一刻之前,红脸人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但是——什么样的病人会像她一样,摸进医院底层来?更别提外面正是封锁戒严的状态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什么红脸人的脚步声听着不对劲儿了。它一直都太轻、太细微了……如果他是属于医院的一员,他没有如此谨慎小心的必要。
他怎么也进来医院了?
林三酒看着红脸人慢慢走进屋子,无声无息地将门合拢在了背后。几台X光机正好挡住了他的路,他低低地骂了一声,将它们推到了一边。他也是玩家,这就意味着他和林三酒一样,在浓雾般的昏黑中只能看出去几米远;实验室比她想象中的小很多,几张长条式金属台面排列在房间中央;几只柜子占据了另一头的墙面。
红脸人看也不看一眼金属台面,径直走向了柜子,拉了一下柜门。柜门是锁死的,他却没有放弃;用一根细长的东西钻进了锁眼,再拉拽几下,只听“咯啦”一响,柜门就打开了。
柜子里摆了一排排的东西,但林三酒看不清它们是不是医疗用品。红脸人好像近视眼一样,不得不把东西拿近眼前才能看见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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