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彼此瞧也不瞧对方一眼;她几乎能想象到,在她走了以后,黑色阵营里一定只有一片充满了对抗的沉默。
有什么办法呢?人在每一个境遇里,都只能做出当下最好的选择——或者说,自认为最好的选择——人类自身的限制和壁垒是这样沉重而不可逾越,没有人能真正预见任何一种行为的后果;即使是进化者,也仍然像人类数万年来一样短视。
哪怕她不后悔,她也不喜欢眼下这个境况;叹了口气,林三酒选择从右边出发了。
别看刚才那个女人走得轻而易举,但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每一次都跃过一百米、准确地落在下一块岩石上,其实是一件比想象中更艰难的事——林三酒必须跳出超过世界跳远记录十几倍的距离,才不至于落进海里。老实说,就算是进化者也很难精准地完成这样的任务;她全凭着过人的体能,以及偶尔用意识力作为推动力,这才一连走过了五块礁岩。
然而她还没有摸到黑色阵营的边缘。
在林三酒眼前,一块块排列整齐的礁岩就像是列队参礼的士兵一样,远远地伸展向天边伸展出去,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叫人看一眼,打从灵魂里都会疲倦起来。
硬跳下去,她迟早会因为体力不支摔下水的。
每当林三酒从一块岩石上腾空跃起的时候,那些长蛇般的黄影就纷纷激动起来,波荡起了一层层海浪,纠结翻滚成一团一团触目惊心的绳结,迫不及待地跟随着她划过水面,盼望着她跌进海里。
她一连跳了五块岩石,当林三酒第六次跃起、还身在半空时,她心里就“咯噔”响了一声。
她双腿已经隐隐有些发酸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跳起时的爆发力有些不足。即使有意老师的帮助,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全着陆——惊恐在一瞬间从脑海里炸开了,林三酒身处半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已经“咚”地一声落在了岩石的边缘上。
林三酒这才吐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刚才她一直屏着呼吸。
一口气没有吐完,她脚下踩的那一块石头突然一歪——它原来与礁岩并不是一体的;但是这个念头浮起来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个小角度的倾斜,已经足以叫站在上面的人失去平衡,跌进身后的海水里。
更糟糕的是,林三酒身边、脚下完全没有着力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跌势。
水下无数黄影登时兴奋起来,源源不断的、更多的黄影,也像被吸铁石吸引过来了一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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