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闭上眼,碰碰车滑轮从地板上擦过去的“沙沙”声就迅速占据了她的意识;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其余的碰碰车正在从各个方向向她围拢。然而十几辆这个数字已经太多了,以致于它们发出的声音反倒被淹没成了一片,根本听不出哪里即将有车开来——
几乎是随着她浮起这个念头的同一时间,林三酒就被重重地撞上了。
受到女声的“惩罚”还不是最要命的;由于闭着眼看不见。反应也跟着慢了,她一个呼吸的功夫,“咚”地又是一声,林三酒被后面的碰碰车撞得朝前一冲。
光凭耳朵听,根本分辨不出来哪儿有车!
熬过了两次一共十秒钟的惩罚,林三酒一张脸已经血红得仿佛即将炸裂了一样。没有氧气、没有视觉,所有的惩罚都被她硬抗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终于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再来一个惩罚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第一局。
在这种情况下,林三酒一边尽可能地开着碰碰车。一边艰难地将自己的“听力”闭上了。换句话说,她约束住了自己的心神和意识——传进耳朵的声音将不再被大脑感受到,也就相当于主动丧失了听力。
“视觉、听觉、嗅觉……噢,这个不用了。总之,五感你要一个一个地关上,直到只剩下触觉为止。”黑泽忌的话在脑海里再次响了起来,“少了其他干扰,好好地、纯粹地感受一次自己的身体。”
在除了触觉以外感官尽失的一片茫茫黑暗里,林三酒感觉到自己又被撞了好几次——
关掉了听力。她压根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当极大的痛苦漫上身体的那一瞬间,林三酒几乎以为自己要深陷在这专注的痛苦里无法自拔了——然而即使灼热感烫得她浑身发抖、拧绞的内脏也仿佛马上要碎了一样,她却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点儿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
在极致疼痛的遮掩下,还有一层……冷静的、坚定的东西……
那是她的皮肤、她的肌肉、她的毛孔;每一丝构成了林三酒的血肉,都如同风中不动的磐石一样,细微、却清楚地将它所感知到的一切,都传达给了林三酒。
平日里不管怎么行动,几乎都很难真正“意识”到自己肢体的存在;大脑的命令就像是一根线,拽动了哪一个身体部分,它就动一下。然而现在,林三酒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真真切切,就好像……就好像她的心神已经化散了,分布在了每一寸肌肤里;发肤既神,神既发肤。
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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