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难的一步,将这些意识消化,才是最难的一步。
因为小芸儿毫无保留地接受他,所以那时,他才能那么简单,就将她体内的王菌化为己用。
季守那时也是如此,他的意识,早已做好了把一切都交出来的准备。
在他的意识里,京元感受到的,是纯净的蔚蓝色大海,大海是清凉而广袤,有明媚的阳光。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面对面谈话,在海浪声中,在黄金堆成的砂砾当中。
“我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想要问伱。”他在季守的意志消失之前询问:“你到底是怎么维持感情的,怎么维持自我?”
两天之前,他还是那种几乎被霉菌所操纵的状态,距离他恢复情感,只过去了两天而已,他能感觉到这部分情感在一点点消失,就好像一个漏水的水缸,他的情感,不断从缸底部的破口流出去。
原本在那水缸里,属于他的水,已经流尽了,是看到那些照片之后,来自身体记忆,把空的水缸填满,但破口并未消失,水依然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往外流。
“你认为我有情感,有自我么?”仿佛从镜子里照应出他的脸,那声音如清泉回响:“我并不是季守,那个男性人类在几个月前就死掉了,他的身体本该用作新的温床,但在吞噬他记忆时,出了一些意外。”
“什么意外?”
“因为要尽量保证身体的完整,所以他的脑部,不会像一般进食那样被吃掉,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意外的发生或许得归功于他是一个独特的人,他的意志非常坚韧且富有忍耐力,使得他在被吞噬过程中,仍然保持着自我,他在被我和本体吞噬的时候,仍然保持着自我,而他知晓了正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因为本体要和他的肉体结合,所以必须将权限放开,他利用这些权限,在彻底死去之前,把我制造了出来。”
“我并不是他,我是经由他的记忆所诞生的,另一种东西,我并没有情感,没有能称之为自我一类的东西,在人类的认知里,我应该被称之为‘程序’,我按照他记忆当中的准则和程序行动,我是活在过去的他,绝不会违背那时的他的准则,这导致,他死后,我和本体分割成了两个部分,我们互相对抗,最后本体迫不得已将我分割,把我驱逐出来,。”
“本体几乎湮灭了我的所有意志,但是它依然无法与我达成共识,因为我是‘过去的季守’,我没有情感也没有自我,只是表现出来,像是有情感,像是有自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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