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两段树枝做雕像那都是小意思,老树毫不怀疑,倘若真有妖魔冲到树下,肯定会毫不犹豫丢几把火,把自己烧个半死。
它还年轻,只有几千岁,犯不着为了几颗果子把自己置身险境。
所以一开始,玄黄木就几次三番向巫师们建议,让巫师与妖魔们手拉手开个和平与发展的会议,大家团团坐分果子,你好我好老树都好。
只可惜,巫师们果断拒绝了玄黄木的提议——激进的巫师希望通过一场大战警告近年来越发猖狂的妖魔活动;年轻的巫师也指望在这次大战中积累足够的资源,以在巫师之路上走的更远。
这种顽固的态度令老树为之气结。
它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被称为‘榆木疙瘩’的同类。因为不懂得灵活变通,那些家伙早早就化成了朽木,只有它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
‘我的父亲热爱人类,但他却厌恶个体的人①’——这句话来形容老树现在的心态再合适不过了——它很喜欢巫师,因为他们总能给它找来可口的‘食物’、为它清理树上的蠹虫;但它必须承认,自己也非常讨厌那些站在树下以‘商议’之名行‘通知’之事的巫师,没有经过它的允许,就擅自把它当成了诱饵,放在战场中央。
问题在于,巫师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类似议会、联盟、种族——巫师意味着每一位男巫、每一位女巫、每一个戏法师、甚至每一头鱼人。
作为一棵树,它的思维是线性的,没有办法讨厌个体而又喜欢群体。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它有一种把每一根树枝都劈个叉、把每一片叶子都揉成一团、把每一颗果子都捣烂的冲动。
“放心!”
“我已经跟守卫们打过招呼了。”
“如果战事不利——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退一万步,假设妖魔们真的打破了内堡防御法阵,那么当内堡城墙倒塌的那一刻,我们允许你丢出那些果子,随便丢到哪里都好,只要你觉得安全。”
说到这里,女巫摊摊手:“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您是黑狱的老资格,也是学校的老资格,不管怎样,我们都会照顾您的感受。”
如果照顾我的感受,就不应该让我参加这么危险的战争。玄黄木晃悠着树枝,愤愤不平的想着,任凭树叶相撞,发出哗哗的声响。
但它也知道,眼下女巫的提议已经是巫师们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在涉及底线的选择上,它一贯很灵活,否则也不会长到这个年纪。
最终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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