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想了想,问道:“端甫兄可愿与我去趟府学?”
“哦?斋桑城还有府学。”
“早年间,廉公初任长安,第一件事便是请大儒许鲁斋公提举京兆府学,故而廉公能得陛下信重。我虽不才,愿效仿此举,因此建斋桑城之后第一个建的便是学堂。”
姚燧正是许衡的弟子,听了之后当然是连连点头,道:“吴相此举功在后世啊。”
说罢,他还叹息了一声,道:“这二十多年来,为兴北方文教,连朝廷也是费了大力气,先是迁都,每年还从国库调拨十分之一的税赋用于文教。”
“是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文教尤其不易啊。”
两人边走边说,姚燧道:“蒙人以武力征服诸国,不过数十年分崩离析。可见,唯有以文教征服四夷,方为长久之道。然武力征服易,而文教征服难啊。”
“循序渐进。”吴泽看着远处的天空,想着自己在西陲二十余年的经历,喃喃道:“仓禀实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节……”
府学就建在城北,并不完全是汉式的建筑风格,而是融合了当地的一些风格。
如影壁上画彩绘,顶上有许多的花卉图案,前院两侧长满了葡萄藤。
有读书声从远处传来。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吴泽抬了抬手,请姚燧往学堂走去,两人便站在窗外看这些生员读书。
堂中有七十多名少年,衣衫各异,各族都有。
吴泽退了两步,低声道:“人数虽少,建成这府学却不容易,尤其是先生难找。安西王便让诸王子的老师到府学援业。”
“诸王子的老师?”
“换言之,城中孩子若有心向学,申请后便可与王子一道读书。”
姚燧倒是没有想到。
吴泽又道:“你可辨认得出哪位是王长子?”
“可是前排那位身着锦衣的少年郎?长得偏像蒙古人些。”
“三排穿襕衫那位。”
姚燧目光一凝,略有些讶异。
吴泽道:“王长子虽有蒙古血脉,但自幼读圣贤书,彬彬有礼,谈吐儒雅,更甚于安西王年少时。”
“我未曾想到……”
“可见,这些年来,大唐确实是富强了。”
吴泽抬手请了一下,与姚燧走远了些,以免打扰到那些生员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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