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筑边城、造大船、建水师。”贾似道反问道:“一统不过十年,一些州府还免除徭役。如此庞浩开支,朝廷是如何支持得起的?你自追随他那日起,便是他的钱袋子,这些年坐镇沿海主管市舶之利,功劳有几成?当此时节,你不为相?谁可为相?”
严云云道:“擅理财之人,朝中总是不缺的。”
“你并非胜在理财,真论才能,我十倍、百倍于你。但若论忠心,且判断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朝中唯有你能胜任这个宰相。”
说到这里,贾似道那颓老之态澹了几分,语气里多了狂傲之意,敲了敲礁石,又道:“可记得八年前我就与你说过,世间多讳言利而逐利者。”
“不错。”
“海事如此,征高丽、东瀛亦如此。朝臣反对,不过因无利可图。而皇帝执意要争,无非是有利可图。眼光不同罢了。这些年你掌天下市舶之利,见了东瀛商人?你最能助他征东瀛。要做的也很简单,归朝、摆明态度、筹措东征所需钱粮,这相位便是你的。”
“如此说来,你是决计不再随我往北平了?”
“那等蛮荒之地,不去。”
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等严云云起身时,贾似道已经走了。
又是几日之后,一艘官船在泉州港启航。
严云云站在船上望着泉州城,只见城廓比八年前她才来时扩大了两倍不止,商船车马络绎不绝,沿海百姓但凡不懒不傻,操持些与海贸沾边的营生便能养家湖口,乃至于发家致富。
贾似道在宋末所行的公田法、推排法、打算法皆不成功,在沿海八年革新却是卓有成效。
并非没遇到地方大户的掣肘,只是国朝初立、法度严明,一切阻力在强权之下皆被击为齑粉,像是解不开的绳,被一刀斩了个干净。
“他终究是不甘心,跑来证明了一次。”严云心想道。
她接下来的路,则要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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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时雍坊,韩宅。
才入秋,韩祈安怀里已抱着个小暖炉,腿上还披着羊毛毯子。
他坐在太师椅上看向韩无非,道:“你们不必另寻住处了,就住在此地。”
“大哥,这毕竟是……”
韩祈安摆了摆手,道:“我身子骨一向便不好。说是北人,大半辈子都是在南边,受不了这北边的天气。这次告老,马上便要回商丘去。”
韩无非才点了点头,韩祈安便看向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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