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并非是因为自负才在现在就谋划灭宋以后修黄河之事。
他这么做反而是因为忧虑。
忧虑取代了忽必烈以后没能做到更好。
若记得没错,元朝灭亡一个导火索就是修黄河,“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李瑕决定在灭宋之后立即做这件事,如此他才心安。
他看得出来,在这件事上,李庭芝帮得上忙。
李庭芝在宋被视为名将,其人也确有用兵之能。
但从舆情司搜集来的情报看,李瑕认为宋廷不会用人。
宋廷一向是把武将当士卒用,把文官当武将用的。
李庭芝是书香门第出身,少小聪慧,每天能诵读数千字,乃是淳右元年辛丑科进士出身,只是国家战乱,迫使其走上了行军打仗的道路。
总之,其施政治理之才,并不弱于用兵之能。
此时在殿上听李庭芝说扬州之事,群臣们都很认真。
“扬州地处淮河下游,当时我治水利,唯有浚疏运河,算是治标不治本……”
韩祈安问道:“修河款何来?”
“盐税。”李庭芝道:“扬州赖盐为利。我与盐户约定,放免盐税两百万贯。再开凿运河四十余里,至金沙、余应盐场,则亭民无车运之劳……”
渐渐地,又从水利说到了盐税。
李瑕麾下的臣子们,如韩祈安、李冶、严云云都是常年与钱财打交道,却也能从李庭芝的话语间感觉到扬州盐业之兴盛。
事实上,北面如今就是还没有一州能有如此富庶,也没有如此复杂的治理。
李冶与严云云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南边官员虽然内斗多,但施政确实是有本事。
而李庭芝之所以谈兴渐高,除了因他在扬州对水患深有体会,也是因这是一桩利在千秋的大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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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禹治水,后世子孙从来不忘为他建庙立祠,所谓“泽及万代风雨顺,德被十方国民安”。
男儿当世,读书作官,该做的当是这样造福万民的事业。
他抗蒙也好、为大宋尽忠也罢,因这是心中大义,修黄河则是更大的义。
哪怕说得自私些,若修了黄河,往后青史立传只会称颂他的功绩,至于叛宋投降则已不值得在意。
从治河说到盐业,又从盐业说到河运……李庭芝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就事论事”的氛围了。
这也并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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