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颇为干净、敞亮的牢房中,张弘基正看着书,忽察觉到了动静,转头一看,不由一愣。
许多年未见,元严不再像少女似的俏丽,已成了一个颇有威严的女相公。
「你难得肯来看我?」张弘基笑了笑,显得很自在,「看来还是要落难了,才能博你一顾。」
「本是张贵妃想过来,但身份不方便,托我来看看你。」
「我让她失望了?」
「没有。」元严道:「她说张家近来风头太盛,惹了不少别的世侯不满,压一压也好。只是辛苦了陛下,一举一动世人都看着,既不能太纵容,又不好太严苛。」
张弘基苦笑,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此事若传到父亲耳里.....」
「陛下与贵妃已提前北上涿州,亲自与张老元帅说此事。」
「那十一弟?」「没找到他。」
张弘基遂点了点头,道:「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这人夙来是心软。」
「近日我忽然想明白了,当年你为何看不上我。」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记得了。」元严道,「若一定要说原因,该是张家太显赫了。」
「我这人,太优柔寡断,每次都临阵退缩,办不成事。」张弘基道,「近日我仔细想来,事事都是如此。原本是想劝十一郎自首的,他几句话我便心软了。想到之前忽必烈派人来保州,我太软弱,让全家被押往了燕京,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既然是因我而起,怎好让十一郎负罪?」
「你是这般想的?」
张弘基苦笑,又道:「当年向你提亲也是,你不过是一句'不许纤尘落画堂',我便吓得退缩了。其后十数年,我一直在想,当年若是再厚脸皮些,是否会不同?」
「四五十岁的人了,何必再想这些?」「也是。」张弘基叹道。
他目光落处依旧觉得元严很漂亮,那是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素雅、恬静。
于是他想开口说几句心里话。
这次附归大唐,他想过再向她提一次亲。
但还没开口,他又想到自己是个年近五旬的病秧子,没有几年可活,何必再让她当回寡妇。
两人便沉默下来了。
过了一会,元严道:「还有一句话劝你....这世道,家族很重要,或许还重于王命。但,
张家太大了,不如分家吧?」
张弘基苦笑,道:「我们兄弟若敢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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