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二月中旬,燕京的天气已开始转暖。
那木罕败退回来之后,向忽必烈汇报起在保州之事时,将他的败迹说得轻描淡写。
「张弘道太卑鄙了,用了些小手段救回了张柔。儿子本想率兵杀过去,直接歼灭张弘道,结果李瑕亲自领兵接应他。儿子一看就知道,李瑕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埋伏,于是领兵撤了。唐军追击了一段,说是大胜,但儿子根本就没上他的当。」
「军中的伤亡是怎么回事?」
「儿子到的时候,奥鲁赤已经被张弘道杀得大败了。「那木罕说了一句大实话,却轻轻巧巧地将罪名怪在了奥鲁赤的头上。
忽必烈心中有数对这些战败的原因没有多问。
他如豆的眼睛冷冷扫了那木罕一眼,道:「说说李瑕的埋伏,他在河北修了很多望楼、城垒,是吗?」
「有些是唐军修的,有些是把以前那些汉人豪强的堡垒改建了一下。儿子后来有两次想偷袭他的辎重,都让他们藏了进去.....」
忽必烈听罢,淡淡道:「你说过,你要和我打个赌。」
那木罕一愣,此时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这话,他曾请求忽必烈让他领五万骑兵南下,承诺一定会击败李瑕。
但没想到的是,遭遇到的却是这样的挫败。
他不仅没能让忽必烈重新信任蒙古骑兵,只怕还要让那些已被猜忌的汉臣们重新得到一些重用。
果不其然。
这日,忽必烈驱退了那木罕之后,一脸深沉地坐在那思忖了许久,召见了金莲川幕府诸臣。
......
有的汉臣认为忽必烈对汉法的态度是摇摆的,认为忽必烈也曾坚定要行汉法,是因李璮之乱而开始有所犹豫。
这种想法不对,想得太浅了,没能捕捉到忽必烈作为一个草原雄主的心态。
根本就不是因为李璮之乱而心生犹豫,那只是一个借口。甚至,根本也没有什么行汉法的坚定之心,那只是一个承诺。
汉法也好,蒙古旧制也罢,一切对于雄主而言只是工具。工具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放。
而有些人身为工具,却徒抱太多的想法和期待,反而显得可笑了。
这个道理,如今金莲川幕府诸臣里已经有人意识到了。
「大汗召见?四皇子这一败,又到了我们出谋献策的时候了。」
会同馆中,当得到了忽必烈的召见,有人这般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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