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抬头看了看纷飞的雪花,举步,走向押着靖节之处。
靖节正安静地坐在那品茶,转头见张弘范来了,举起茶杯,笑道:「青凤雏鸣,天目山名茶,你带回来的?」
「我带回来的。」
「你与南人有勾结?」
「宋廷使者给郝公,郝公给我的。」
「好茶。」
张弘范在椅子上坐下,道:「表兄不必装了,你前几日见过五郎。」
靖节品茶的动作停了一下,摇头。
但就这一下,张弘范已经看出来了,他笑了笑,道:「你斗不过我的。」
「是,九郎从小就是最聪明的,武艺高,诗词写得好,做事更是有章法比我们都出色。」
「表兄认了?」
「什么?」
张弘范苦笑,道:「自李瑕北掠以来,河南河北望风而降,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这对我们中原人不是好事,往后人家只会说,蒙古攻来是这般,新唐攻来又是这般,河朔豪杰都是懦夫,一次次降得,连尊严都不要了。」
靖节动作一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尊严?」
他愕然反问了一句,道:「你说什么都好,你哪怕说功名利禄,但你与我说尊严?活在外虏治下就有尊严吗?!」
张弘范道:「承认了?」
「被你气笑了。」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恨你父祖为金国殉节。」张弘范道:「你说,男儿大丈夫当像我爹,保全家族。你这句话我记得很深。」
「所以,你为何要为蒙元殉节?」
「我也是为了保存我们的家族!」
「九郎啊。」靖节道:「你很出色。但你把这个家里别的人看得太低了,你觉得你父亲,你二哥、五哥、六哥,还有大姐儿,你觉得他们都是废物,只有你一人聪明,是吗?」
张弘范头一次被说得哑了声。
好一会,他摇头,道:「我只问你,你见五郎,说了什么?」
靖节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道:「天快黑了。」
「所以呢?」
「天黑之前,携保州城投降吧。」
「不可能。」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天下之争,争来争去都是人家的。这一方亲朋旧故,乡亲父老,血浓于水才是自己的。」
张弘范道:「你们曲解了父亲的意思,我张家满门老少都还在燕京。」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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