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太多,每人也只能饮上一勺,以示同甘共苦之意。李瑕则走上了高高的战台,环目看去,只见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
无数期待、仰望的目光看了过来,虽说已经该习惯了,但他时常还是感到难以承担他们的期望。
「咚!咚.....」
鼓声响起,越来越大,直到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盖了下去。等到鼓声一停,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在等李瑕开口,檄告天下。
然而,李瑕却没有直接念檄文,他开口,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朕等今天等了太久了,等到很多人都已经麻木,都已经厌倦了战火。因为北伐太难了,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天亮的长夜。」
站在下面的官员们愣了一下,因天子没有按既定的流程来,稍微出现了一些慌乱。李瑕说的则是他的心里话。
十年征战,死了太多人,把太多情绪消磨殆尽,留下了太多疲惫与伤痕。好不容易熬到要北伐了,他的心情却已经很平静,少了当年的热血与冲动。
但愿望还在,且更加坚定。
「一百年前,赵宋有个叫范成大的官员奉命出使金
国,渡过淮河,踏上中原土地,到开封时写了一首词,其中有一句朕记得很清楚....」」
坛下几个重臣都知道这首词,已低声跟着念了出来。「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
「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
这「忍泪失声」四字,似乎唤起了人们心中对苦难的回忆。
李瑕继续说道:「几时有六军北伐呢?中原父老失声相问之后,过了二十二年,陆游写了一首诗。」
陆游的诗知道的人更多,许多人也跟着低声念了起来。「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一年又一年,李瑕说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因为这份等待不仅包含了他的十年,
「再往后又过了十八年,陆游在等待北伐的过程中,等完了他的一生。只能在临终留下绝笔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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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郝狗儿跟着念了出来,感到心里沉甸甸的。
他读过陆游的诗,报纸上常常会刊上一首两首,并在下面写上各种注释。
此时他站的位置离天坛很远,在最外围的一片前面的视线也被人群挡住,使得他并不能望到天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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