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一场战事暂时停歇。
安营下寨的双方离得很近,两片大营之间只隔了二十余里。
风吹来都带着血腥味。
杨奔抱着带血的头盔走进大营,眼神与平时完全不同,似乎灰败了许多。
他看到了站在伤兵营前的李瑕,脚上顿了顿,上前道:“陛下,大概统计出来了……”
“说吧。”
“包括溃散的、重伤的,延安军损失了两千余人,宁夏军损失了两千七百余战力,更具体的伤亡还需待明日。”
李瑕默然片刻,问道:“昨夜呢?爱不花麾下,算上溃逃的、重伤的,损失了多少战力?”
“没算过,想必上万也不止。”
“嗯。”
李瑕没再更多地安慰杨奔,道:“打起精神,随朕来。”
他大步走进军议大帐,首先便看到了挂在那的大地图。
站着看了好一会,李瑕才开口道:“忽必烈来了。”
杨奔有些发愣,似乎还没从今日的战事里回过神来。
李瑕却是自语道:“可见忽必烈兵力不多了。”
“陛下,恕末将直言,忽必烈亲征,算上河套原有的兵力,包括塔察儿、爱不花等部,十万人还是能凑出来……”
“多吗?朕若愿意,朕亦可凑出十万人。”
李瑕走到地图前,随手在治下六路点了点,道:“朕只需抽调重庆、汉中等地守军,再抽调各地维持治安的兵力,十万官兵还是征调得出来。”
杨奔讶然。
军事上,他太了解李瑕的作战风格了,一直以来都是能精简就精简,因为治下人口稀少、粮食贵乏,就算能调动这么多兵马,却供应不了大军远征在外的辎重线。何况,各地还能不守了不成?
但今日却突然说这些,莫不会是想征调大军在河套与忽必烈决战?
却见李瑕继续指点着地图,道:“忽必烈就算在河套聚集了十万人,多吗?不多。你把这十万人分到开平、燕京,分到这阴山、太行山、燕山山脉上各个隘口,够吗?”
“不够的。”
杨奔终于从挫败感中回过神来,上前,在地图上的中原地区划了一个圈,道:“至少在与我们不接壤的这些地方,元军的兵力必然空虚。故而,忽必烈只能在河套守住我们,一旦让我们在河套立足,他的兵力已不足以分守各地,这便是他亲征的理由?”
“这一战他不能败,但不管任命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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