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已到河套,多的是硬仗要打。”张珏拍了拍刘金锁的肩,转向黄河,继续大喝道:“加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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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滔滔。
李瑕策马而行,望着东面的阴山,忽想起了一首诗。
“康慨悲歌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中州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
这是当年他在亳州刺杀乔琚时,从北面那些书生嘴里听到的诗,元好问写的。
当时不觉得什么,但后来李瑕在想,连元好问这种一生不愿仕蒙的人,在晚年也不得不承认忽必烈的英雄气了。
但现在,他杀到阴山敕勒川,却想给这诗带来另一层意思。
这意思也简单,中州万古英雄气,到了这阴山敕勒川了。
近来李瑕总是这样容易想到十年抗蒙的过往中那些人,有南人、有北人。
也许是渐渐地感觉到就快要把南人、北人并成一国之人了吧?
入夜前,他在乌梁素海附近安营下寨,与元军隔着不到五十里远。
而元军就扎营在东面阴山与黄河之间的最狭窄处。
营才扎好,李瑕还在与杨奔议事,有信马飞一般地奔到了大帐前。
“陛下,得到了延安军的消息。”
帐中的君臣二人对视一眼,俱有些喜意。
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是真的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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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张文静正与高明月对坐在烛火前,把李瑕寄来的信翻来覆去地看,末了,犹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呢?”
“若是顺利,该是可能的吧?你比我更了解北边的地势才是。”
“占下了河套,元军从漠北出发南下,中途就不会再有地方补给,西域的元军就不能回来。相当于切断了元军的两条腿。若是再能攻下燕京……”
张文静沉思了一会,再开口却道:“我父亲是会归附的!燕京一拿下,忽必烈无法再威胁保州,父亲没有了后顾之忧,必会归附。那山西、山东、河南、河北诸路世侯马上便会摇摆不定。”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已从惊讶变成了期待、惊喜。
“只这一招棋,就免了攻打中原四路。”
高明月含笑点了点头,道:“这也是陛下执意亲征的原由,用他的话来说‘这一战是杠杆,能用最小的兵力撬动天下大势’,还说以往他就没想过能在三十岁之前统一天下,但若有这一条捷径,也许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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