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陪李瑕聊天才说些烟雨江南的诗情画意,一转头便要处理许多礼单。
李瑕不喜欢这些人情往来,觉得秦王府不收礼也很好,但人情往来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必不可少的。
在李瑕已自立,却又未完全脱离宋廷之时,许多官眷们的态度便十分重要。
比如,前两天陆秀夫刚把妻小从利州接来,陆夫人才到长安第一桩事就是拜会秦王妃,哭诉陆秀夫在利州不让她与别的官眷来往。
这一哭,表示的便是陆夫人的立场,只要李瑕势大,她是能劝她丈夫归顺的。
但她才不会听李瑕说秦王府不收礼的理由,高明月若不与她礼尚往来,她马上便会觉得秦王府不亲近。
因此吃过饭,李瑕便坐在那看高明月打点这些事务。
堂上,他的大儿子正拿着筷子到处乱刺,说是要学剑术,胡真也拿着一根筷子与他对打。
“世子明年又要有弟弟妹妹,开不开心呀?”
“那和我比武哟,呀哺呀哺……”
二儿子实岁刚满一岁,正在张文静怀里,努力想向李瑕身上爬。
“也不知爹收到信没有。”张文静低声道:“还真是一封也不给我们回。”
她与李瑕已给张柔送了好几封家书,始终不见回信,临近中秋,难免有些不高兴。
“不回反而才是好结果,证明他还在考虑,相反,若是形势不太好,他或许就是来信与我们恩断义绝,或信件落在别人手中,回信误导我们。”
李瑕担心的反而不是张柔的态度,而是张十郎与他联络之事暴露,隔得远又是在敌境,这种事是最不可控的。
“这次我派人北上,不仅是带信给你爹,也有联络山西世侯。”李瑕又道:“我们若能与保州接壤,张家才是真正有选择。但未必是打通河南,撬开山西也是一样的。”
“山西世侯小而杂,只怕是很难一举拿下吧?一群州县官。”
“先试着撬个缝也好。”
张文静“嗯”了一声,倚到李瑕肩上,低声道:“其实我也没有在担心什么,只是逢年过节有一点点小情绪。”
“我知道。”
“生了孩子你还肯哄我,就很高兴。”
张文静遂笑了笑。
她如今多了几分不同的韵味,眼神里却依旧是少女时的灵动,倚着李瑕又道:“当年我看上你,爹还骂我,如今你已称王立国,总得气他一下才行,偏是没能看到他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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