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光穿过人群,待看到李曾伯,不由哑然失笑。
老友相见,他颇为洒脱,哑然一笑之后摆了摆手,有种“往事不必多谈”的意思。
李曾伯反而是情绪复杂,初时还能克制,等看吴潜这洒脱神情,一个没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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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你‘离世’之前留下三首《谢世诗》,便知你是为刘宗申所累,唯不知是否贾似道主使……”
入了城,李曾伯坐在厅上,再谈起两年前他听说吴潜死讯时的过往,却是愈说愈激愤。
“‘伶仃七十翁,间关四千里。纵非烟瘴窟,自无逃生理’,哪怕今日见你还在人世,当时奸党迫害之烈犹可见一斑!”
李曾伯有愤怒的理由。
他派人到循州查探过,得到的各种蛛丝马迹直让他怒发冲冠。
据说刘宗申到任之后,不止一次对吴潜下杀手,先是遣人在吴潜所住寺院的井中投毒不成,为了下毒又设宴邀请吴潜,被婉拒之后干脆强行把宴席设在吴潜住处。
更痛心的,是吴潜的“身后事”。
吴潜是盼着能落叶归乡的,诗云“朝廷有至仁,归骨或可觊。魂兮早还家,毋作异乡鬼”。
但他是牵扯储位之争而被贬谪的,在没有平反之前,不具备扶柩还乡安葬的条件。
因此,李曾伯当时探知的是,吴潜的尸体被安葬在相距循州六百里的湖尾山中的荒僻之地。
一代状元贤相,死后连葬身之地也无,何等悲凉委屈?
“可斋莫再气了,莫气了。你已花甲之年,任一方阃帅,岂好哭成这般……我未死,还在人世。”
“毅夫兄,你看看你这辈子!”
李曾伯摇了摇头,愈发激愤。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述这种激愤,只好再念吴潜的“绝命诗”,只觉字字泣血。
“边马南来动北风,屡陈长策矢孤忠。群豺横暴嘉谋遏,仪凤高飞事业空……”
念到最后那句“欲知千载英雄气,尽在风雷一夜中”,想到吴潜差点便要被一杯毒酒葬送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里,李曾伯已愤怒地捶着桌案。
“莫气了,过去了。”吴潜叹息不已,道:“三首绝命诗,其中两首是我本以为必死,有感而发,一首是为了造成我已死的假象……总归是过去了,你莫要偏激,也莫要心生不满。”
“不满。”李曾伯道:“我确是不满!联络朝臣逼着贾似道罢了刘宗申的官……唉,但又还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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