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他算过时间,母亲过世大概是临洮一战结束、汪良臣中伏的消息刚传回北面,燕京盖下消息,希望他继续主镇关陇。
之后,退守关陇的消息传回去,燕京便希望他能回去丁忧了。
太体面了,对他而言,足够体面,对君王而言也足够体面。让他不得不怀疑此事另有隐情。
这隐情未必有……但疑心一起,君臣已再不可能如以往一样相互信任了。
他如今投降李瑕之事已是人证物证确凿。再加上,阿合马主持山西。若落在阿合马手中,必是被栽上污名,恐还要连累全家性命。
十年君臣恩义……
坐在船头这般想了良久,廉希宪忽问道:“李帅又能给多少信任?”
“善甫兄想要怎样的信任?”
“我想回燕京一趟,拜祭家慈……”
廉希宪话到一半,停了停。
他并未完全想好是否要投奔李瑕,只是一直以来坚韧的心志让他并不愿冤死在阿合马手里,且此时最想要做的事……确实就是回去奔丧。
“好。”
李瑕已径直答应,又问道:“可需我派人护送你去?”
“不必,我在北地有不少故交,能帮我。”
“可以。”
“李节帅不担心我是要逃回去,洗清嫌疑,继续与你为敌?”
李瑕抬手指了指河岸,道:“见到善甫兄身穿丧服,我便未下令开船……去吧,我信善甫兄会回来。”
他没再多说什么,廉希宪几乎已不可能再得到忽必烈的信任。
而真要洗清嫌疑,最好的办法还是那一个,假意投降他李瑕,找机会带他头颅返回……廉希宪没这么做,其人有“廉孟子”之称。
廉孟子,这才恰恰是李瑕需要的。
他不需要年年为蒙古宗亲运送五户丝的世侯,这种分赃者便是想投降过来,无非也是一刀斩而已。
志向相合,才值得他招揽与信任。
廉希宪沉默片刻,长揖一礼。
“谢李节帅大恩。”
他分得很清楚……李瑕对付他,这是立场。但李瑕并没有帮他的立场,帮了,那便是恩情。
李瑕则是坦然受了,又让林子牵来两匹马。
“请善甫兄早去早回,关中百废待兴、事务繁杂,还须你放开顾忌,大展拳脚。”
……
廉希宪牵马下船,因李瑕最后这一句,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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