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院内传来通报。
“李公,姜司使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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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饭在酒席上喝了几杯,脸有些红,但并未醉。见李墉回到堂上,当即便上前,附耳说了一句。
“李公……接回来了,明日该能到城固县。”
“接来了?”李墉颇为惊讶,“如何能接来?”
“这边说……月初,循州知州刘宗申设宴为吴公庆生。宴上,我们安排在吴公身边的人偷偷将酒换了,之后发现刘宗申所备酒中含有剧毒,饮之则肝胆俱裂,不敢再让吴公待在循州,当夜遂已假死之计,将吴公偷偷换出循州……”
李墉不可置信。
若非亲耳听闻,他实难相信当今大宋庙堂之上,党争已惨烈到此等地步。
绿林之中尚且少见这种毒杀。
“假死?那吴公一世名望。”
“没办法,刘宗申是知州,我们不过四人去循州,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多谢姜使司,我明日到城固码头迎一迎。”
“是。”姜饭拱拱手,如没事人一般,自又回宴上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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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
李墉顺江而下,小舟在汉水与大船接舷。
上了大船,拐进船舱,只见一名老者正坐在那捧书而读……李墉不由潸然泪下。
“哭甚?”
“公一生名望重于四海,桃李满天下,而今竟是……孑然一身,孤零零从循州到汉中……”
回首吴潜这一生,二十二岁中状元,兄弟两人都位登宰执之列,子弟、门生任官无数。
可到如今,子弟门生贬谪他乡,幕僚散尽……发妻也早已撒手人寰,他到循州时已是茕茕孑立,更何况假死脱身,亡命千里。
李墉思及至此,泪水更是难以自抑。
吴潜只是苦笑道:“这不是被你们掳来的吗?其实,我死了也好,不连累子弟前程。”
他其实是不想被救的,活到六十五岁,哪怕党争失败了,他这一生已经是活得登峰造极,隐姓埋名苟活于世,于他又与死了有何区别。
李墉见到吴潜眼中的无奈之色,连忙劝慰。
“请吴公万莫气馁,看看我们收复关中、收复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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