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被揭下来。
严云云目光看去,见这是一间十分奢豪的屋子。
一个看似只有三十余岁,气度尊贵的男子上前,俯下身,看着她的脸。
这人相貌不凡,三络长须打理得很漂亮。
但更让人难忘的是他那一双眼,眼中包含了太多东西,狡黠、笑意、从容……还有洞悉世情的了然之色。
显然,这人便是贾似道了,只能是他。
“我把这个拿下来,你不必咬舌,没用。”
嘴里塞的布才被拿下,严云云一口啐去,已啐在贾似道脸上。
贾似道不恼,拿帕子擦了,反抹在她脸上。
“你大概什么都不肯说,那我来抛砖引玉。李瑕去弑君了,只能让你来刺杀我。试想,我既能早料到有人要杀我,岂能想不到我回来传递消息,行踪已泄?”
话到这里,贾似道得意笑笑,又道:“不过是引蛇出洞之计罢了,反手追查了你。但你做得已很不错了,你有资格与我谈……就是这半张脸太可惜了,哦,年纪也不小了吧?三十了?我很会看女人。”
“啐!少在老娘面前搔首弄姿,快五十岁的老鳖,还拿粉填着你脸上的纹,搠不出的腌臜,把这让人泛恶心的骚脸给老娘拿远点。”
“哈?”
贾似道抚掌大笑。
“弑君,宫中有许多侍卫、宫娥都可以做到,古往今来弑君的多了,这不算本事。李瑕弑君之后,若能活下去,才算本事。”
一句话,严云云确实开始认真在听。
她最知道李瑕的计划,深深明白李瑕担心的从来不是杀不了皇帝、而是杀了皇帝之后如何才能控制局势。
这才是最难的。
“范文虎已经派人见过我了,该说的都说了,宫中局势,不难推演。”
贾似道整理着袖子,眼神笃定。
“你以为程元凤、叶梦鼎联手把谋逆大罪加在我头上,就能对付我?大错特错。
宰执是我、枢密院使是我,新帝还未登基,天下兵马只由我调动。便是你们想拥立忠王登基,到时,忠王信任谁还两说。
退一步说,便是忠王登基后不信任我,陛下是如何驾崩的,可不难查。“周公出”的谣言不足以为证据,李瑕弑君,却必有铁证。论证据、论实力,谁才有资格拥立?
再退一步说,我有调兵之权,吕文德、范文虎有统兵之重。放眼天下,谁权柄最重?休逼我到这一步,到时生灵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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