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大声唱着歌,豪气冲天的模样。
中年的官员们则都是冷眼相看,偶尔还低声嘀咕两句。
“初入官场,不识好歹,非得与李节帅置这种闲气?”
“岂能看不明白?不论他们如何回应,这玉面小节帅都打算给我等吃点苦头。”
“该死……”
此事确实极该死。
陈仓道虽在几条蜀道中算好走的,但对于江南人而言,走这山川险道也是苦不堪言。
江南是何等温润风光?
又过了几日,已无人还有心思唱那些豪气冲天的歌。
偶尔在路途稍歇时,能听到有官员悲呼两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
“我要疯了。”
黄震探头山道旁看去,万丈深渊,像要择人而噬。
他不怕死,但见不得高,只觉心悸得要晕过去。
“啊!啊!”
黄震终于用双手捉着自己的头,嘶声大吼。
“东发,东发……莫要如此,省些力气。”
胡三省劝罢,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士卒,又道:“那些士卒,真是毫不会理我等。”
“太高了。”黄震双眼发红,道:“我等是朝廷命官啊!”
“可李瑕才是蜀帅。”
“不,我怀疑他要葬送我等,我好恨这路!”
昝万寿倒是不怕,也过来劝道:“东发兄放心,这种道路,蒙古骑兵的优势……”
“蒙古!蒙古!到现在,我一个蒙古人都未见到!”黄震大吼:“我宁愿与蒙古人拼命!”
胡三省道:“别说了,快生火,否则起行了我等还吃不上饭。对了,君实……”
他再转头一看,只见陆秀夫已是神色萎靡,再也无法正襟危坐,已蜷缩在路边歇息。
也幸而是那个刘金锁还有送汤药过来,不然他们这些文官根本熬不来药。
该骂的都骂,无可奈何,众人也累,终于沉默下来。
不多时,黄瑢从后面赶上来,道:“杨莘老晕过去了。”
胡三省毫不惊讶,道:“六十岁的书生,从未吃过这等苦,不晕反是怪。玉面小节帅可派人送他回去了?”
“没。”黄瑢道:“先是派大夫瞧过,见是真晕才叫人抬走,说是,让老探花郎便是死,也得是在大散关上守国而死。”
“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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