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贾似道、吴潜暂时抽不出空对付丁大全,三方显然是保持着某种默契。
哪怕是以后,丁党倒了,李瑕还有两个大靠山。
脚踩三条大船,惧一朱禩孙?
韩祈安见江春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这番话没白说。
“请载阳兄告知朱安抚使,叙泸一战之功劳已报往临安行在,他很快要升官了。到时,官印兵符移交给新任潼川府路安抚使即可,眼下不必忧虑。”
江春已完全明白了。
“这个。”他将手里的两个信封放回韩祈安的桌上,指了指,轻声道:“这怕是不宜与他直说吧,我如何让他信我?”
韩祈安目光又落回面前的兵棋上,道:“还有一个筹码是,成都一战,我们必胜。”
“以宁兄,何以确定?”
“方才与载阳兄说了许多,皆是阿郎为政之道。”韩祈安道,“孙武言‘兵者,国家大事’,阿郎理解为‘战争是政治手段’。”
江春一愣。
“纽璘将再次输给阿郎。输在,他比阿郎背负了更大的政治压力。”
“以宁兄啊,你这遣词造句。”江春摇了摇头。
韩祈安笑了笑,道:“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政治,哪怕是蒙古人。”
……
若全盘剖析川蜀这场大战役,所有的政局状况都是对宋军不利的。
朝堂上还在勾心斗角、蒲择之正受到猜忌、川东战场上将士离心,便是川西战场上,李瑕也在与朱禩孙争权。
但,这一切的不利,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李瑕全都化为了有利的政治因素。
高官重臣们在争权,那好,趁着这权责混沌之际,李瑕正好借这些重臣的名义,收服茫然不知所属的士兵,直捣蒙军最薄弱之处。
只要能胜,又可凭借战场上的胜利,把一切遗留下的政治危机压下去……形成发展势力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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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得打出胜仗才行啊。”
江春回到府中细思之后,隐隐觉得,自己是被韩祈安唬住了。
贾似道、吴潜那两封信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便是真的,那能署名的信里又能有多少机密事。
倘若李瑕败了,这些重臣还不是说弃了李瑕就弃了。
到时以下克上、谋夺兵权,甚至更可怕的罪名压下来,那真是要人全家性命的……
“烦死了,何日才能调回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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