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之际,史俊披甲而出,站在三江口点卯。
士卒们纷纷登上船同,一共不过三千八百余人,大船三十一艘,小舟六十余艘。
房言楷看着这阵仗,脸上微带着些苦意,应过卯之后,转身向江面走去。
“正书,李非瑜直接就答应你了?”
身后,史俊问了一句。
房言楷回过身,道:“是,非瑜练兵本是为了抗蒙,自是顾全大局。”
“如此便好,勿再忧虑,今日必胜,去吧。”
史俊本有些担心房言楷指挥不动庆符县那五百巡江手,见他没有提难处,也就未再多说。
至于李瑕,他依然很不喜欢。
那年轻人总给他一种“罔顾纲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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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言楷登上船,站在李瑕身边,又是深深叹息一声,似在提醒他“知州不赏识你”。
李瑕不在乎,他欣赏史俊,但不需要史俊的赏识。
同样是抗蒙,史俊要的是保境安民之后大宋社稷稳固;李瑕则认为不打破大宋再建一个新的王朝,则天下必亡。
从根上就是立场完全相悖之人,为何要寻求对方的认同?
初次在州署相见,李瑕不卑不亢,惹得史俊不喜;但他若是谦卑,史俊也只会更厌恶他而已。
在李瑕看来,讨好别人只是无用功。没有人能让所有人喜欢,这很正常。
要造反,就不该妄求大宋忠臣的赏识,只要瞒住他们就好了。
而要瞒史俊,房言楷就是最好遮挡。
……
“我替你瞒下来了。”房言楷道,“知州以为这巡江手还受我掌控,也不知你杀了张远明。”
“谢了。”
“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行事。”房言楷道:“为何死攥着巡江手不放?”
李瑕抬头看着帆,没有回答,像是在听风声。
今日不仅是顺水,也顺风,风从西面吹来,吹得帆烈烈作响。
房言楷道:“县里扣下今年的秋税才编练了这些人。此战过后,必不能继续留着,因此也未曾入军籍。你私吞张家之财,则是练私兵,还逼着我向州署瞒下此事……为何如此?”
李瑕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我曾对鲍三说过,若看我一个县尉做这些很奇怪,但我若是蜀帅,你看看这些举动是否还奇怪?”
“你想当蜀帅?”房言楷抬眼望长江,喃喃道:“志向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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