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种妾,称‘通贵之妾’,是为有品级之命妇。
如韩诧胄,其妾张、谭、王、陈氏皆封郡国夫人,号‘四夫人’;韩世忠之妾周氏、陈氏封郡夫人;张俊之妾章氏、杨氏,封郡夫人。又有蔡京、刘光世、吕颐浩、史弥远等显贵之妾皆有封赠。
依唐制,亲王通贵之妾可封赠十二人,郡王及一品十人,二品八人,三品六人,四品四人,五品三人。我朝虽无定制,大抵也不脱这范畴,最多者即韩诧胄之‘四夫人’,亦在‘一品可封十妾’之额数内。”
李瑕道:“受教了。”
他默念一声,将这“通贵之妾”即“命妇”的概念记在心里,觉得十分有用。
韩祈安又望向窗外的校场,喃喃道:“我与父亲一直知晓阿郎志向不小,却从不敢问。今日想问一句……阿郎欲为一方诸侯否?”
他没有回头,只听身后李瑕回答了一句。
“世道凶险,不敢说能不能成。但我只要还活着,就远不止想活成诸侯。”
韩祈安身子一颤,缓缓道:“我病体缠身、父亲老迈,怕是最多只能陪阿郎走到成为诸侯那天了。”
李瑕道:“我这行事作风,走在两位先生前面也说不准。”
“父亲说……不仅信阿朗的人品才能,还信阿郎的命。”
“命?”李瑕道:“虚无缥缈之事,说不准的。”
“阿朗屡克艰险,不是吗?”
“我信那是我拼出来的,不信命。”
韩祈安回过身,问道:“不论阿郎信拼或信命,阿郎可知我想说何事?”
李瑕也不推托,道:“巧儿?”
“是,我父子一生颠沛,想将巧儿托付于阿郎……此事,本该心照不宣,可惜我不像父亲沉稳,还是想亲耳听一句承诺。”
“好。只要我活着,必护好她、照顾好她;若我将死,也必安顿好她。”
“是,阿朗待我们不薄,给我父子援职封地。但我贪心……”韩祈安又道:“我这女儿不漂亮,阿郎愿纳她为妾?”
“她还小,等年纪到了,只看她是否愿意。她若愿意,‘通贵’与否眼下不敢断言,我将以妻礼视她,相信明月也能待她好;她若不愿,我亦将视她如妹。”
韩祈安会心笑了笑。
他长年病着,脸色不太好,但此时似乎是去了桩心事,轻松不少的样子,道:“难怪父亲说不必问。”
李瑕道:“说清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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