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秋。
天色才蒙蒙亮,林子与刘金锁已起来准备车马。
等诸人都起来,准备叫李瑕,竟发现他不在屋中。
“咦,小郎君呢?”
“他说要出门一趟,出发前就回来。”
“嘿,我还特意给他煮了鸡蛋,但是煮裂了两个……”
此时,李瑕已站在风帘楼的一座阁楼上。
凭栏而望,可俯瞰到整片亭台楼阁。
因是中秋,许多角妓正在排演歌舞,衣袂飘扬,赏目悦目。
不远处的西湖在晨曦中映着波光点点,确实是“暖风熏得游人醉”。
胡真在这阁楼上置了一个案几,刚刚泡了壶清茶。
她捧着茶杯,注目远眺,道:“临安真好。”
“是啊,临安真好。”李瑕道。
虽然从事的行当不同,他却很懂她的心境。
胡真也莫名地感到与李瑕相处很舒适,虽然他只是一个后辈晚生,彼此没说过几句话。
以往倒没想到李墉之子是这么一个人,有不符年纪的阅历。
“你既知临安好,留下来多挣些银子,赎买安安如何?”
李瑕摇了摇头,道:“就是知道临安好,我才不打算留下来。”
胡真道:“之前不知你有丁相作靠山,我小看你了。如今阎贵妃、董大官为你撑腰,何惧之有?”
“你经商厉害,眼界还不够。”
“莫学李墉,辜负刘苏苏十载。”
“都说了,当我与她不认识。”
“不聊了,今日中秋,我忙。把书给我?”
“书被烧了,孤本。”
胡真道:“既是孤本,烧了更好,我要的是里面的诗词。”
“不记得了。”
“休要诓我,刘苏苏与我说过,你读书最痴。”
“真不记得。”
“替你引见关阁长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是吗?”李瑕道:“我说的是书在我手上,从没说过要给你。”
“李县尉也是朝廷命官,却与风尘妓母耍赖?”
“我堂堂县尉一大早特地来见你,是想告诉你一句,我已投靠阎贵妃、董大官。”
胡真抿嘴一笑,悠悠道:“这事满城都在传,天子赐字,十六岁任官。我早知晓,不劳李县尉亲自跑一趟。”
“知道就好。”李瑕道:“我还在北面杀了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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